图上的每一个点,都代表着一个鲜活的生命。
“我不是什么大夫,我只是个寡妇。”裴雨柔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却充满了力量。
“但我丈夫死前说:药不对症,念再多经也没用。”
她指着图上密密麻麻的点,说道:“大家可以看到,赤金蕊这味药,在治疗体壮、热盛、脉洪的病人时,效果非常显着。”
她没有讲什么高深的理论,只是用最简单的方式,将自己的经验和盘托出。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她的真诚和专业所打动,认真地听着她的讲解。
韩文博听完,心中更是感慨万千。
他没有想到,一个出身草莽的寡妇,竟然能有如此精湛的医术。
他默默地起身,离开了同仁堂,临走时,只留下一句话:“明日,我请她来国子监讲课。”
国子监,是培养国家栋梁的地方,代表着至高的学术权威。
韩文博这句话,无疑是对裴雨柔医术的最高肯定。
裴雨柔的事迹,如同春风般,迅地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医录备案制”,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认可民间医者的价值。
风,真的要变大了。
当夜,徐惠玉指轻点,看着“协济医”名单上裴雨柔的名字,心道这步棋总算没走错。
刚要落锁封匣,忽听“啪”一声,一朵纸莲轻飘飘落在案头,莲心赫然写着:“你让活人说话,祖师爷就闭嘴了。”
徐惠柳眉一挑,这帮老顽固,动作还挺快。
她非但没慌,反倒轻笑一声,抽出名单副本,“噗”地一下丢进烛火里。
看着火苗舔舐纸张,她喃喃自语:“烧吧烧吧,烧了就清净了。”
最终,她只留下底页,压在了那本《医助章程》之下,仿佛在说,这事儿,没完!
次日,李承乾瞧见那被烧了一半的名册,剑眉微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火能烧纸,烧不掉人心。人心这玩意儿,比那炸药还难搞。”
同一时刻,长安城七十二坊,已有三十九处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
那是新设的“夜诊棚”,简陋,却充满希望。
药炉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驱散着秋夜的寒意,也温暖着百姓的心房。
坊间传言,这些“夜诊棚”背后,都有东宫的影子。
但百姓们不在乎,能治病救命,那就是菩萨心肠。
崇仁坊的裴雨柔,正忙着给一个热的孩童喂药,她看着孩子红扑扑的小脸,心里充满了希望。
“娘,这药真甜。”孩子稚嫩的声音响起,仿佛给这寂静的夜,带来了一丝温暖。
裴雨柔摸着孩子的头,轻声说道:“甜就好,甜就好……快睡吧。”
不远处,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影,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随后,他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长安的夜,依旧深沉,但有些事情,正在悄然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