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赶紧上来拉住我,低声道:“向阳,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难过!”
“我不要太难过?”我看着面前这张脸,莫名地有些怒火,大声道:“那是我爸爸,也是你亲姐夫啊,怎么能不难过?既然八年前你就知道他不在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有,你你为什么长着一副和他一样的面孔。”
“我有难言之隐啊!”
舅舅叹口气道:“向阳,实话告诉你吧前几年,我一直处在精神失常中,我根本就记不起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世上还有没有亲人。一直到我逐渐康复了,我才想起云城了。”
“你是说,这些年你并不在国外?”
“对,我并不在国外,当初离开的时候,说我去国外,只是为了隐藏我行踪。实际上,我一直被关在春城精神疾病疗养院。”
“难道他们没有核实过你的身份?为什么不联系家属?”
“因为这张面孔啊!”舅舅沮丧地坐在了台阶上,喃喃道:“我身上的身份信息,和这张面孔不符,所以,就成了黑户,无人认领,一直在精神病院关着”
舅舅摸出一根烟,塞进嘴里一颗。
他那抽烟的姿势,倒是如以前一模一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指的是什么?我的面孔?”
“对。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见到我父亲的面孔了。上次有个身材比你高一些,几乎和我爸爸差不多的人,潜入到了我的家里,还袭击了我。”
舅舅一听这话,顿时瞪眼道:“你是说,和我一样,都是你爸爸的面孔?”
“没错!除此之外,前两天,我去父母的合影莫名其妙地被烧了,我去母亲的墓地,结果就看见墓园的林瘴里,父亲的身影在穿梭。我当时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可又很清晰我都无法辨识,那是鬼,还是人了”
“向阳,你记住,都是假的!”舅舅瞪大眼睛,认真道:“那些都不是你父亲。不管出现在你面前几个同样模样的人,他们靠近你,全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寻找一个笔记本。”
“可我想知道,你从中牵线,到底带着我父亲他们一行人去了哪。还有,我爸我爸他的身体在何方。身为人子,我总得知道祭拜他的时候,跪向哪个方向吧?”
“这个这个”
舅舅正犹豫着,忽然听见,空荡荡的楼梯里,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舅舅猛地从台阶上坐了起来,无声息地拆我比划了一个隐藏的手势,然后拉着我躲进了那扇门后。
黑暗像浓稠的墨汁,灌满了整座废弃的旧楼。
嗒…嗒…嗒…
声音从楼下空洞的楼梯间升起,异常清晰,带着一种粘稠的质感,仿佛穿着那双鞋的脚底正缓缓从一层湿冷的血泊中拔起。
能感觉的到,对方也很像隐藏脚步声,但这里太安静了。
尝试了几下之后,他索性不装了,放开了脚步,咚咚咚地快步走了上来。
脚步声不再是单一的踩踏,中间夹杂着极其细微的、皮革或布料在粗糙地面上的摩擦声,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被拖曳着,比如,一根钢管?
“蒋九思,呵呵,你回来啦!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就不想见见你亲姐夫吗?”
随着一声冷笑,楼梯口的拐角突然伸出了一个脑袋。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差点就叫出来。
怎么怎么又是一张一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