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一天的车,聊了一会,也累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早早起了床,毕竟,人家家里都是女眷,我们两个大男人,不能赖床。
陆瑶姐妹两个也开始做早饭,就在大家准备开饭的时候,忽然就听见巷子里传来了呼喊声,还有人在聒噪地敲着铜锣,像是有大事发生了是的。
陆瑶姐姐出去打听了一遍,回来就神秘兮兮地告诉我们,昨晚上停在大队部的尸体不见了。
她说的尸体,就是前天结婚的那家的男主人,也就是昨晚上怀疑被我们撞死的那个。
陆瑶说,这个老钱,大名叫钱仁智,是村里的会计。平时为人谨小慎微的,不过,因为他整天跟在村长的屁股后面,总是干一些打小报告的事,村里人都不怎么喜欢他。
如今这尸体丢了,村里决定,每家每户都出一个劳力,一起去村外找。
因为这两年村子附近闹猞猁和野猪,大家伙都怀疑,这尸体是被野兽拖走了。
陆家无男丁,一听这话,陆瑶便马上回去换鞋,准备她去找。
我寻思着,我们不再也就罢了,既然我和老朴在,怎么好意思让她一个毛丫头去找呢。
于是便自告奋勇,跟着去找。
老朴也点头同意,让陆瑶在家和母亲赶紧亲近亲近,然后眨眼低声叮嘱:“陆大小姐,我们还是得早点出发。时间久了,别被老人家察觉到你身体的异样……”
陆瑶听了这话,也不禁面露忧心,点了点头。
我和老朴随着巷子里奔走的人,匆匆汇聚到了当街。
陆家二叔正在组织人手奔赴不同的方向。
昨天从陆瑶那,我们也听说了,她二叔是民兵队长,所以,每一次阿素来闹村,都是二叔组织人手。
至于他身边站着的那个身穿马褂绷着脸一言不发的,则是老村长。
陆家二叔见我们两个来了,也不客气,随手指了几个村民,吆喝道:“你们两个,跟着他们一起往东去找,见了尸体就敲锣……”
就这样,我们两跟着五六个村里人出发了。
带队的是个年富力强的中年人,也是陆家本族人,别人管他叫组长。
除了他,还有一个手里拎着铜锣的罗锅,年纪三十多岁的样子,病恹恹的,走起路来,一摇三晃,但速度很快。
顺着蜿蜒的山路,穿过一片农田,眼看着就要走出村界了,罗锅忽然当啷一声,把铜锣掉在了地上,结结巴巴抬手指着一个方向。
我们顺着手往那边一瞧,就看见几条红色的丝带,正在一颗歪脖子老槐树上飘扬。
一个人被捆上了脖子,挂在大树杈上,随着晨风做着钟摆运动,麻绳与树枝摩擦发出类似关节脱臼的咯吱声。
他的脚尖距离地面正好七寸,腐烂的布鞋底沾着几片粘稠的槐叶,每阵风吹过就有腐肉碎屑像黑雪般簌簌落下。最令人窒息的是那张肿胀的脸,嘴角却被某种外力拉扯出夸张的微笑弧度,仿佛在嘲弄所有仰视他的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