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膛里的火正旺,柴火噼啪作响。
南宫皖挽着袖子,站在灶台前,一手执勺,轻轻搅动着锅里的粥。白雾蒸腾,裹挟着米香与野菜的清甜,在厨房里氤氲成一片暖意。
傅少平坐在矮凳上,添柴,火光明灭映在他脸上。
“昨晚睡得如何?”南宫皖头也不回地问,声音懒懒的,象是还没完全醒透。
“还行。”傅少平笑了笑,“你呢?”
“梦到了一些旧事。”她顿了顿,勺子轻轻磕在锅沿上,“金蟾商会,地宫,还有那些悬棺醒来时,竟觉得恍如隔世。”
他沉默片刻,才道:“都过去了。”
南宫皖侧头看他一眼,唇角微扬:“是啊,过去了。”
——
粥煮好了,热气腾腾地盛在碗里。
两人对坐,窗外是清晨的天光,屋内是袅袅升起的白雾。
午后的集市喧嚷热闹。
南宫皖拎着竹篮,慢悠悠地走着,时不时停下来挑拣摊上的蔬果。傅少平跟在她身后,手里提着刚买的米面,目光却落在远处的糖糕摊上。
“想吃?”南宫皖察觉他的视线,挑眉问。
“有点。”
她笑了一声,从袖中摸出几枚铜钱,塞进他手里。
“去吧,别贪多。”
——
傅少平捏着糖糕回来时,南宫皖正站在布庄前,指尖抚过一匹素白锦缎。
“想做什么?”他问。
“做件新道袍。””
他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将糖糕递过去。
南宫皖接过,咬了一口,甜味在舌尖化开,她眯起眼,象是很满意。
傍晚时分,他们坐在院中的老槐树下。
南宫皖手里捧着一杯清茶,膝上摊着一本旧书,指尖偶尔翻过一页。傅少平倚在树干上,手中削着一块木头,木屑簌簌落下,逐渐显出一个小巧的剑形。
远处传来孩童的嬉闹声,巷子里飘来炊烟的气息。
“傅少平。”南宫皖忽然开口。
“恩?”
“你说,我们还能这样过多久?”她目光仍落在书页上,语气淡淡的,象是随口一问。
削木的手顿了一下。
“一辈子吧。”他说。
南宫皖抬眸,看向他,笑了。
“好。”
——
夕阳西沉,馀晖染红了半边天。
风吹过槐树,叶片簌簌作响,象是低语,又象是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