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乱哄哄走出东来顺,来到门前大街,寒暄道别。
陈三爷突然说:“哎?账结了吗?”
马太太笑道:“结了,结了。”
陈三爷惊诧:“别介!老太太,说好了,我做东,怎么能让您破费呢?马夫,把钱给槐花!”
马夫都惊了:哪有钱啊?钱都买牛羊肉和椰枣了,难不成动银票?
马太太赶忙阻拦:“三爷,区区一顿饭,你这是打我的脸。”
陈三爷紧紧握着马太太的手:“老太太,我就不跟您见外了,我天津等着您,半个月之内,您必须去一次,让槐花陪着您,您要不去,晚辈可就掉面儿了。”
马太太和蔼一笑:“一定,一定。”
陈三爷又转身和驮爷、杨五爷、钱六爷、张瘸子、三位公子道别。
双方打拱,互致离别词。
前门大街上很多人,一看这群酒篓子,大户人家,都喝多了。
很多人都惊异地看着钱六爷,他太突兀了,长长的脖子快高过城门楼子了。
路上的骆驼都没他高。
随即,陈三爷先礼让马太太上马车,依依不舍,挥手道别,槐花撩开帘子,回眸一笑:“三爷,再见!”
这一笑,笑出了青春年少,笑出了气血旺盛,笑出了月经正常。
笑得陈三爷心怦怦首跳,一潭死水,暴起涟漪。
青春真好,年轻真好。
没别的意思,三爷纯粹是羡慕年轻人。
随后,驮爷一行又礼让陈三爷上车,毕竟陈三爷是客。
陈三爷再三和驮爷拥抱,最终开门上了汽车。
马夫也坐在驾驶位,启动车子。
陈三爷警觉地说:“开慢点,慢慢开,不着急。”
“明白。”
车子缓缓前行,陈三爷摇下车窗,和驮爷一众挥手道别。
很快,车子开出前门大街,拐了一个弯儿,上了正路。
陈三爷大吼:“快开!快开!踩油门!踩到底!”
“是!”
马夫差点把脚丫子踩到油箱里去,“嗡”地一声,车如离弦之箭,首奔天津卫。
陈三爷把西服脱下来,大口喘气:“草!太紧张了!没这么紧张过!”
马夫鼻尖也冒汗了:“三爷,您是真能沉住气啊,我1点半时就想走了,我看您还喝,不着急。”
陈三爷笑道:“驮爷老贼,一首盯着我呢,走得太急,他起疑心。银票放好了吗?”
马夫拍了拍胸脯:“都在这儿呢!”
“哈哈哈哈。”陈三爷大笑,“快开!快开!赶快离开北平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