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回案前,指尖点着自己密密麻麻的手记,上面记录着详尽的病例与气候关联的案例,“一旦此疫大规模爆发,病患激增,药物匮乏,医者疲于奔命其后果,不堪设想。”
青慈阳表情严肃,她声音不大,却字字千均。
林九卿拿起她的手记,一页页翻看,眉头越锁越紧。
这手记推演逻辑严谨,数据详实,她的担忧绝非空穴来风。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青慈阳深深一揖:“县主心怀天下,悬壶济世之仁心,九卿自愧不如。大康能有县主这等心系黎民之人,实乃社稷之幸,苍生之福。”
青慈阳忙侧身避开,伸手虚扶了一下:“林医官言重了!此事若无你的鼎力相助,凭我一人之力难为。”
她目光恳切,“此疫关乎重大,需得及早提请荣王殿下与皇后娘娘重视,早做防备。然我资历尚浅,人微言轻,由你去与荣王陈说利害,其分量远胜于我百倍。”
林九卿却面露尤豫:“这这如何使得?此乃县主之功,若由我去说,岂非”
青慈阳莞尔,笑容坦荡:“人命关天,功劳算在谁头上又有何要紧?况且我深知林医官人品贵重,绝非贪功之辈。此事交托于你,反而是给你添了担子,要劳你费心了。”
青慈阳如此说,林九卿更加无法拒绝了。
“县主放心,近日我便寻机向荣王殿下详细禀明此事,力陈利害。”
“好!”青慈阳颔首,“那娘娘那边,便由我去说。我们分头行事,务求尽快促成此事。”
两人目光交汇,眼中都充满了对共同目标的坚定与默契,无需多言,心意已通。
青慈阳每次入宫,为顺怡皇后请脉施针是例行之事。
凤仪宫内,熏香袅袅,气氛宁和。
待诊脉完毕,青慈阳便将与林九卿所议的疫情,向顺怡皇后和盘托出。
顺怡皇后听罢,神情也瞬间凝重起来。
“好孩子,你有心了,”她站起身,缓步走向窗边,望着宫墙外潦阔的天空,“不瞒你说,本宫此前也担忧过这个问题。”
“时疫频发,已连三载。哀鸿遍野,民生凋敝,一年惨过一年。如今国库空虚,北境战事方歇,元气未复若今冬再起大疫,粮草、药材、人手,无一不是天大的难题。”
她沉吟片刻,指尖轻轻敲击着窗棂,思虑片刻,“兹事体大,不可不防。这样,今晚本宫在宫中设一小宴,邀荣王议事。届时,再宣林医官一同前来。我们几人,需得好好商议个应对章程出来。”
青慈阳立刻躬身应道:“娘娘深谋远虑,臣女谨遵懿旨。”
顺怡皇后走回榻边坐下,似不经意般看向青慈阳,语气温和中带着一丝探询:“说到这林九卿你与他共事多时,依你看,此人品性能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