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爷捡起一根玉米秆,在地上划拉,
“我就偷偷去公社废弃的图书室,
把人家不要的《代数》《物理》课本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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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就着煤油灯啃。看不懂就画图,拿树枝在地上比划。
有一回为了弄明白杠杆原理,我把家里的秤砣拆了,差点挨我爹一顿揍。
再后来,队里打机井,人家技术员要三百块工钱,
我照着书自己鼓捣,还真让我给弄成了。
省下的钱给队里买了两头小猪崽,年底每家多分了两斤肉。”
玉米叶子又一阵哗响,阳光从缝隙漏进来,在水面投下晃动的光斑。
楚运欢盯着那些光斑,忽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轻轻戳了一下。
他想起自己课本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公式,
想起考场上对着最后一道大题发呆时,窗外麻雀叽叽喳喳的嘲笑。
“可现在……”
少年抠着指缝里的泥巴,
“高考题越来越活,我连题都读不懂。”
张大爷忽然站起身,朝水塘对面努努嘴:
“看见那棵歪脖子枣树没?”
楚运欢顺着望去,一棵碗口粗的枣树斜斜长在水边,
树干上布满裂痕,却结满了青枣。
“三十年前,它被雷劈成那样,我原以为活不成了。”
张大爷走过去,拍了拍树干,
“可它偏从裂缝里抽新枝,根须扎到水塘里,反倒比别的树结果多。”
他摘下一颗青枣,在衣襟上蹭了蹭递给楚运欢,
“尝尝,涩不涩?”
楚运欢咬了一口,酸得眯起眼,却舍不得吐,慢慢嚼出了回甘。
“人跟树一样。”
张大爷的声音混着风声,
“你以为自己偏科是道坎,其实是老天爷给你留的缝。我种了一辈子地,发现最孬的地反而能种出最甜的西瓜——因为它知道把劲往根上使。”
他指着玉米地,
“你看这些庄稼,太阳越毒,根扎得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