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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事末（第2页）

而此时的马渊，正勒住马缰回望汴京城。城墙上的禁军朝他遥遥拱手，他微微颔首，调转马头，跟着大军向庆历军大营行去。身后的汴京城，正随着这支军队的撤离，缓缓舒展开紧绷了十日的神经。

庆历军大营的辕门在暮色中缓缓敞开，马渊踏入营地时，营中己升起袅袅炊烟。火头军的伙夫们正围着灶台忙碌，铁锅里的肉汤咕嘟作响，蒸腾的热气混着肉香在营中弥漫。

“张都头！”马渊扬声唤住正在指挥分发炊具的火头军头领，声音却带着笑意，“今日晚饭，酒肉不限量！让弟兄们敞开了吃！”

张都头愣了愣，随即满脸堆笑地抱拳：“得令！属下这就去添柴加肉，让弟兄们喝上热辣辣的烧刀子！”

消息像风一样刮过营地，刚卸下盔甲的士兵们顿时欢呼起来。有人把长枪往地上一戳，解下腰间的水囊往嘴里灌了两口；有人拍着同伴的肩膀，笑着打趣要比谁今晚能多啃两个酱肘子。方才还肃整的营地，瞬间多了几分烟火气的活络。

马渊沿着营道慢慢走着，看见几个年轻士兵正蹲在地上擦拭兵器，便停下脚步道：“都别忙了，兵器明日再收拾不迟。”他目光扫过众人疲惫却发亮的脸，朗声道，“弟兄们这十天没日没夜地忙活，辛苦你们了。今晚好好放纵一回，喝够了睡踏实！”

士兵们齐齐抬头，眼中闪着惊喜。马渊又道：“明日起，除了值守的弟兄，其他人休沐两日。都去汴京城逛逛，看看咱们大宋的京城有多繁华，尝尝潘楼街的果子，听听瓦子里的杂剧，也算没白来这一趟。”

“谢将军！”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此起彼伏的谢声在营中炸开，惊得树梢上的归鸟扑棱棱飞起。火头军的灶台前，伙夫们己搬来几大坛烧刀子，案板上码着刚卤好的牛肉，油光锃亮的馒头在竹屉里冒着热气。

马渊站在营中最高的瞭望台下，看着士兵们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举杯痛饮，高声谈笑，连日来的紧绷终于化作此刻的松弛。晚风带着饭菜香吹过，他嘴角也泛起一丝笑意，这些拿命拼杀的弟兄，本就该有这样酣畅的时刻。

庆历军大营的中军大帐里，烛火跳跃着映亮满帐的人影。马渊坐在主位，面前的案几上摆着热腾腾的炖肉和烈酒，几位将领按品级分坐两侧，脸上充满了笑意。

“诸位弟兄，”马渊端起酒盏，声音在帐中格外清晰，“今日请大家来，一是为了庆贺这十日严打顺利收官，二是有两件私事要跟诸位说一声。”

帐内顿时安静下来，将领们都看向他。马渊浅饮一口酒，继续道：“我那广安伯府，再有半月便能落成；过些时日，还要迎娶新妇，办一场大婚。”

话音刚落，帐中便响起一片低低的赞叹。先锋营校尉李俊性子最急，当即拍着大腿笑道：“恭喜将军！这可真是双喜临门！伯府落成、大婚之喜，都得好好热闹热闹！”

马渊摆了摆手，眼底带着几分恳切：“正因这两件事，接下来我得在京中多待些时日。军中的操练、防务，还有日常庶务，就得劳烦诸位多费心了。”

他目光扫过众人，语气郑重：“寻常事务，你们按军规处置便是；若是遇上拿不准的难处，或是牵扯重大的关节，随时派人去伯府找我，万不可擅自决断。”

前营校尉张扬起身抱拳道：“将军放心！属下等定会守好大营，绝不让军务出半分差错！您只管在京中安心操办喜事，军中一切有我们盯着。”

其他将领也纷纷起身应和：“正是！将军尽管宽心！”“我等定会各司其职，不负将军所托！”

马渊看着眼前这群出生入死的弟兄，心中暖意涌动，再次举杯：“有诸位这句话，我便放心了。这杯酒，谢过大家了！”

“恭喜将军乔迁之喜！”“贺将军大婚之喜！”众将领齐齐举杯，酒盏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帐内的气氛愈发热烈。

酒过三巡，马渊又细细叮嘱了几句防务要点，从边境斥候的轮换到营中粮草的清点，一一交代清楚。将领们凝神听着，不时点头应是，首到月上中天，才各自抱拳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