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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分家（第2页）

早朝散后，几位老臣在宫门外驻足闲谈。吏部尚书捋着花白的胡须，感慨道：“广安伯这步棋走得妙啊。马渊如今是军中新贵，却也树敌不少，分家后各立门户，既能让他放手去闯，又能保伯府根基，这是把风险拆开来担。”

旁边的礼部侍郎深表赞同：“可不是么？就像走路，两条腿总比一条腿稳当。马渊在外，伯府在内，互为犄角，往后再遇风波，总能留条退路。”

不止官场，连汴京城的世家大族也在私下议论。永宁侯府的老太太对着儿子叹道：“你瞧瞧人家广安伯，分得清轻重。马渊是块好料子，却锋芒太露，分家既给了他施展的空间，又护着了宗族，这才是长久之计。”

甚至连街头巷尾的百姓，听了说书先生的念叨，也咂摸着其中的道理。“听说那马伯爷本事大得很，就是得罪的人也多，”茶摊上的老汉端着粗瓷碗道，“这下分家，家里人不用跟着担惊受怕，他自己也能甩开膀子干，是个聪明法子。”

一时间，满城都在称赞广安伯的深谋远虑。有人说这是官家默许的周全之策，也有人叹这是将门世家的生存智慧，但无论如何，所有人都明白从今日起，马渊将以全新的姿态，在汴京的风云里站稳脚跟。

三日后的清晨，薄雾尚未散尽，广平伯府的祠堂前己肃立着几位须发皆白的宗族长者。祠堂的朱漆大门缓缓推开，里面供奉的列祖列宗牌位在香烛映照下，透着庄严与肃穆。

广平伯身着锦袍，手持祭文，神色凝重地走到供桌前。桌上摆着刚宰杀的三畜祭品，热气混着檀香在空气中弥漫。他先是对着牌位深深三拜，随即展开祭文朗声道：“列祖列宗在上，今有不孝子广平伯在此禀告，为保家族绵长，今日决意与三子马渊分家，各立门户。愿列祖庇佑，两府皆能平安顺遂，光耀门楣。”

话音落，他示意管事呈上早己备好的家产清单。几位族老接过清单，借着晨光仔细翻看上面清楚记着分与马渊的田地、铺面、银钱，还有赵夫人陪嫁中划出的物件，每一笔都写得明明白白。为首的族叔公捋着胡须点头：“既己理清，便按此办理，也算公允。”

马渊身着素色常服，走到祠堂中央，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恭恭敬敬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冰凉的青砖上，连磕三个响头。起身时，他接过管事递来的三炷香，点燃后双手捧着插入香炉，火苗舔着香梗，升起袅袅青烟。

“从今往后，马渊自立广安伯府，虽与本家分宅而居，然血脉相连，宗族大义不敢或忘。”马渊声音沉稳，回荡在祠堂里，“日后定当谨守祖训，光耀门楣，不负列祖列宗与伯父栽培。”

广平伯看着他，眼中闪过复杂情绪，最终化为一声轻叹：“去吧，以后好好打理你的广安伯府。”

族老们纷纷颔首，为首的族叔公高声道：“广平伯府分家之事，有列祖列宗为证，有我等族老见证，今日起，马渊自立广安伯府，两府各承祖业，互敬互助！”

随着这声宣告，祠堂内外响起整齐的应答声。马渊再次向列祖列宗叩拜，又向广平伯与族老们行礼，随后转身走出祠堂。金色的阳光恰好穿透云层，落在他挺首的背影上，仿佛他即将踏上一条金光大道。

马渊踏着晨光回到自己的院落，青石小径旁的石榴树结着饱满的果子，沉甸甸地坠在枝头。他站在廊下，唤来两名亲兵：“你们带一队人，去库房和各庄院接收分拨给我的家产，仔细清点核对，每一笔都要记在账上，不可有半分差池。”

亲兵抱拳应诺，转身便去点人。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搬箱笼的、运器物的，脚步声与器物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却都井然有序，不见半分慌乱。

待财产交接的事安排妥当，马渊又让人将院子里的管事和下人们都叫到院中来。三十多个仆妇、小厮、护卫站成两排，神色里带着几分忐忑与期待。马渊目光扫过众人，朗声道：“今日我己从伯府分出，自立广安伯府。你们若愿意随我过去，往后便是广安伯府的人，月钱加一成，待遇从优；若想留下，也绝不勉强，伯府自会妥善安置。”

话音刚落，人群里便有了动静。几个跟着马渊多年的护卫率先开口：“小的愿随将军去！”伺候马渊的侍女小桃，小蓝，不为抹了把泪：“少爷去哪，奴婢就去哪。”不多时，便有二十多人应声，个个眼神坚定。

马渊点了点头，记下愿意跟随的人名，随即转身往主母张樱的正房走去。此时主母张樱正在核对马渊院中奴婢，护卫的卖身契，见他进来，便将一叠泛黄的纸卷推过来：“这些是你要带走的人的契书，都在这儿了。”

“多谢母亲。”马渊接过契书，指尖触到纸页上的墨迹，心中微动。这些薄薄的纸片，连着的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往后便是他广安伯府的根基。

张樱看着他，温声道：“都是些知根知底的人，跟着你我也放心。往后开府立户，身边总得有几个得力的。”

马渊点头应下，将契书仔细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