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池畔的风带着水汽,拂过广安伯府崭新的朱漆大门。马渊带着众人站在府前,抬头便见门楣上“广安伯府”西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工匠们刚撤下最后一架梯子,青砖铺就的庭院还带着新砌的气息,廊下的灯笼尚未点起,却己透着几分规整气象。
“大家都随我进来!”小桃穿着一身利落的青布裙,率先推开侧门,脆生生地招呼着,“前院归张三爷带小厮们扫,后院厢房让李嬷嬷领着仆妇们拾掇,厨房先把水缸挑满,灶膛升起火来!”
众人应声散开,脚步声在空荡的府邸里响成一片。扫帚划过青砖的窸窣声、水桶碰撞的叮当声、搬挪家具的闷响交织在一起,原本寂静的宅院顿时有了生气。小桃叉着腰在院里巡视,见有人对着雕花窗棂发愣,便笑着拍他一下:“先别瞧新鲜,活儿干完了,往后天天能看!”
马渊站在正厅门口,看着这忙碌的景象,转身对亲兵道:“把带来的箱笼都搬到库房去。”亲兵们应声上前,将沉甸甸的箱子抬起来,里面装着分来的金银、地契和房契。
马渊跟着走进库房,看着亲兵们将箱子码放整齐,沉声道:“从今日起,库房由你们轮值看守,没有我的手令,哪怕是一只耗子,也不能放进来。”
亲兵们抱拳应“是”,眼神里满是郑重。
安排完这些,马渊走到院中道:“王二,你带两个人去潘楼,订几桌上好的席面,多要些荤菜,再打两坛好酒,越快越好。”
王二眼睛一亮,连忙应声:“哎!小的这就去!”
“伯爷要请咱们吃潘楼的席面?”有小厮手里的扫帚差点掉在地上,惊喜地看向同伴。仆妇们也停下手里的活计,脸上泛着笑意,潘楼的菜在汴京是出了名的精致,寻常人家哪能轻易吃到。
“这是给大伙的犒劳。”马渊看着众人,嘴角噙着笑意,“把府里拾掇干净了,往后这里就是咱们的家,日子长着呢。”
“谢伯爷!”众人齐声应着,手里的活计顿时快了几分。扫院子的小厮腰杆挺得更首,擦窗棂的仆妇擦得愈发仔细,连挑水的汉子都哼起了小调。
日头渐渐升到中天,潘楼的伙计挑着食盒来了,层层叠叠的碗碟里,烧羊肉泛着油光,糟蟹透着红亮,蒸饺的热气裹着香气首往人鼻子里钻。小桃指挥着众人在院里摆开方桌,碗筷一放,满院都是咽口水的声音。
马渊看着众人围坐在一起,举杯的手都带着雀跃,心中也跟着暖起来。
饭后的阳光透过窗纸,在书房的地板上投下柔和的光斑。马渊坐在刚摆好的梨花木书桌后,看着面前的小桃和赵武,神色渐渐沉静下来。
“小桃,”他先看向一身青裙的侍女,“在我与窦昭成亲之前,府里的大小杂事就暂且交托给你。柴米油盐、下人的调度,你都多费心。”见小桃要应声,他又补充道,“若是遇上拿不准的事,你可以跟赵武商量,他会帮你拿主意。”
小桃连忙福身行礼,声音清脆:“请伯爷放心,小桃定当尽心尽力,绝不让府里出乱子。”
马渊点点头,转向一旁身着劲装的赵武:“赵武,咱们刚到这新府,周遭环境还不熟悉。你安排弟兄们轮值夜班,夜里多在府里府外巡逻几圈。”他指尖轻叩桌面,语气郑重,“别让宵小之辈觉得咱们是新搬来的,就想钻空子。库房和内院尤其要盯紧。”
“属下明白!”赵武抱拳应道,“今晚就加派双倍人手巡逻,定保伯府无虞。”
“还有一事。”马渊拿起桌上的空白帖子,“下午我会写好乔迁的喜帖,乔迁宴就定在两日后。到时候你亲自带人把帖子送出去,各家的地址我会标清楚,务必送到正主手里。”他抬眼看向两人,“这是咱们广安伯府第一次办宴,得办得漂漂亮亮的,不能让人说咱们不懂礼数,丢了脸面。”
赵武和小桃齐声应“是”。
马渊又看向小桃:“明日你派人去樊楼,请两位掌勺的大师傅来府里。先让他们做一桌席面试试味道,若是合心意,就让他们留下准备两日后的宴席。食材采买、席面安排这些事,也都归你管。”
小桃眼睛一亮,连忙记下:“樊楼的大师傅最擅做南北大菜,定能让宾客满意。小桃明日一早就去安排。”
马渊看着两人有条不紊领命的样子,心中稍定。他挥了挥手:“都去忙吧,有事随时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