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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大理寺2（第1页）

次日的阳光斜斜的照射进书房，在厨房的青瓷花瓶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书房里却静得很，只偶尔传来书页翻动的轻响。

马渊坐在紫檀木书桌后，指尖捏着一本泛黄的《孙子兵法》，眉头微蹙，显然己沉浸其中许久。窗外的鸟鸣、廊下仆役走动的脚步声，都似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开，半点也扰不到他。

“伯爷，该用朝食了。”小桃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她端着描金漆盘走进来，盘中摆着一碗温热的粳米粥，一碟酱菜，还有两个刚出炉的葱油饼，香气顺着热气袅袅散开。

马渊抬眼时，眼底还带着几分从兵书里抽离的恍惚，他朝桌角偏了偏头：“放那儿吧，我再看两页。”

小桃应了声“是”，刚将食盘摆好，门外就传来门房恭敬的通报：“大人，影司的赵司长来了。”

马渊合上书，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敲了敲：“让她进来。”

赵简一身玄色劲装，步履轻捷地走进书房，身形挺拔如松，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在见到马渊时微微躬身：“属下参见大人。”

“影司筹备得如何了？”马渊靠向椅背，语气平淡，目光却带着审视，“人手都齐了？”

“回大人，己筹备齐全。”赵简的声音低沉有力，透着一股干练，“两百影卫均己到位，各司其职，随时可以听候调遣。”

马渊点点头，从抽屉里取出一叠泛黄的纸页，正是几处宅院的房契，他随手推到桌沿：“这是我让人在城中寻的几处宅子，位置都在僻静处，有暗门通着街巷，算是给庆历军设的安全屋，往后就归影司调度使用。”

赵简的目光在房契上扫过，那些地址她大多知晓，都是城中最难被人留意的角落，可见大人早有安排。

“另外，”马渊补充道，“你一会儿去伯府账房支五千两银子，作为影司的第一批用度，采买器械、打探消息都要用钱，不必省着。

“属下谢过大人。”赵简刚要接话，就听马渊话锋一转，“但是我现在给你们派第一个任务，时限三天。算是一个小考验”

他抬眼看向窗外，晨光己爬上门框，将他的侧脸照得明明暗暗：“从今日起算，三日后我从大理寺回来时，要看到结果。”

赵简心头一凛，立刻躬身领命：“属下等定不辱使命，按期完成任务。”

见她一脸紧绷，马渊倒笑了笑，抬手摆了摆：“放轻松些，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他顿了顿，从案头拿起一本蓝色封皮的折子，指尖在封面上摩挲着：“前几日我收到一封折子，是下面的人告发秘书丞康大人的信。本想当时就办，偏巧撞上了庄家的案子，手忙脚乱的，官家便让我暂缓几日后，妥当处理。”

说到这里，他将折子往前推了推，阳光落在折角处，能隐约看到“印子钱”三个字的墨迹：“如今庄家的案子结得差不多了，也该轮到这件事。是我带兵清洗汴京犯罪分子时，无意间得到的一些康大人的发妻王大娘子放印子钱的证据。”

赵简的眼神沉了沉，她明白“妥当”二字的分量，既要拿到铁证，又不能惊动朝堂上的势力。

“属下明白。”她接过那本折子，指尖触到纸页的凉意，“定当查得水落石出，绝不让大人失望。”

马渊看着她紧绷的下颌线，将私人令牌扔给赵简，在外面平常就拿着我的令牌行事，低调一点，如今京城八成的衙门都会给我这个面子。

“属下记下了。”赵简将令牌揣进怀中，又躬身行了一礼，转身时脚步依旧轻捷，只是背影里多了几分凝重。

书房里重归安静，马渊看着那碗己经微凉的粳米粥，忽然觉得有些饿了。他拿起葱油饼咬了一口，酥脆的面皮混着葱香在舌尖散开，目光却又落回那本《孙子兵法》上，这兵法越看越深奥，越看越颇有心得，感触良深。

这两日的书房几乎成了马渊的另一个战场。天不亮他便起身，一脚踏进书房便再难挪步，案头的《孙子兵法》被翻得边角卷起，页脚处密密麻麻批注着蝇头小楷，时而圈点，时而划杠，墨痕新旧交叠，竟比寻常公文还要用心几分。

初看时只觉那些字句早己烂熟于心，可越往后翻，越觉先前的理解不过是皮毛。读到“兵者，诡道也”，他忽然想起南下平叛时，盐城那场战役，当时正是采用，示敌以弱，诱敌深入，方才大破了叛军，指尖在那行字上重重一点，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

读到“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他又想起与江宁的粮仓之役。正是得知了叛军的要害在粮仓，方才一击破敌，打乱了叛军的阵脚。方才平定了叛军。他猛地将笔拍在砚台里，墨汁溅上袖口也浑然不觉，只喃喃道：“原来早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