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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大婚5（第1页）

堂内红绸高悬，酒气混着菜肴的香气漫开来，马渊端着酒杯走在最前，广平伯与马玉分侍两侧，窦世英殿后，西人连成一串，笑着向满堂宾客敬酒。

“多谢各位赏脸，今日是小儿喜宴，有劳诸位跑一趟了。”广平伯举杯，与迎面走来的几位老世交碰了碰杯，酒液在杯中晃出细碎的光。

马渊跟着附和：“快请自便，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转过花架时，正撞见盛宏和盛长梧并肩站着说话。盛宏先看见了他们，笑着拱手：“马大人，广平伯。”

“原来是盛大人。”马渊举了举杯，“近来瞧着气色不错，府上一切都好？”

盛宏话里带笑：“托马大人的福，都好。倒是你们几位，今日可得多喝几杯。”

“那是自然。”马玉接了话，与他们碰过杯，又寒暄两句家常，见远处还有宾客等着，便笑着告辞：“先不扰二位说话，我们再去那边敬一圈。”

往前走了没几步，马渊眼尖，瞥见角落里宇文长安正陪着位夫人说话。他扬声招呼：“宇文兄，躲在这儿偷懒？”

宇文长安回头，脸上带着点不自在的笑意，忙迎上来：“马大人说笑了，这不是陪我夫人说两句话嘛。”

“夫人？”广平伯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挑眉看向他，“你这是”

宇文长安挠了挠头，眼底却藏不住笑意：“前些日子刚跟希文拜了堂，没大办，就家里人吃了顿饭。今日是跟着夫人来的，正想找机会跟各位说声。”

马玉“嚯”了一声，上下打量他几眼：“看不出啊宇文大人，浓眉大眼的，下手倒比谁都快。阮夫人肯嫁你，可是你的福气。”

“那是自然，”宇文长安笑得眼角都弯了，“往后还请各位多照拂。”几人笑着碰了杯，又说了几句恭喜的话，才继续往前去。

这一圈敬下来，足走了大半个时辰。宾客们热情，杯杯都要碰得实实的，马渊只觉头晕乎乎的，亏得他早有准备，让下人备了掺了大半水的“酒”，借着衣袖遮掩换了杯子，才勉强撑住。

到最后敬完末席，他悄悄捏了捏眉心，低声对身边的广平伯道：“可算完了，再敬下去，我怕是要散架了。”

广平伯也松了口气，哑着嗓子笑：“谁说不是呢，幸亏我知道，备了后手。”几人相视一笑，终于能退回后堂歇口气了。

马渊抬手看了眼天色，己过亥时，堂内喧闹虽未减，却也该是入洞房的时辰了。他端起最后一杯茶抿了口，压下喉头的燥意，转身对还在畅谈的亲友们拱手：“时辰不早了，诸位自便，我先失陪片刻。”

话音刚落，众人响起一阵善意的哄笑。马玉捋着胡须打趣：“渊弟，这是急着去见新人了？”旁边的窦世英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姑爷快去吧，我们这儿不用惦记。”

广平伯此刻笑得最欢：“就是，莫要让新娘子等急了，快去快去。”

众人又笑着推搡了几句，催他快去。马渊这才转身，脚步轻快地穿过回廊往内院去。红烛的光从抄手游廊尽头的窗棂里透出来，映得青砖地都染上几分暖意，远远己能听见丫鬟们低低的笑语声。他深吸一口气，唇角忍不住微微扬起——今日这场宴，总算要到最该去的地方了。

夜色浸着竹香漫进院子，马渊踏着青砖绕过半开的竹影，便到了翠竹轩门口。隔壁依竹园静悄悄的，想来窦明应该来了姐姐窦昭处，他轻轻推开堂屋门，果然见暖阁里灯火明亮，窦昭正坐在榻上剥橘子，窦明凑在她身边抢果肉，苗安素和赵章如则支着下巴看她们闹，桌上摆着蜜饯、果脯，还有半壶没喝完的酸梅汤，一派热闹景象。

“伯爷来了。”最先抬头的是苗安素，她猛地站起身，赵章如也跟着慌忙敛衽，连带着窦昭、窦明都停了动作，齐齐起身行礼，“拜见伯爷。”

马渊摆摆手，径首走到榻边，见榻沿还空着块地方，干脆从旁边搬了张玫瑰椅塞进去，稳稳当当坐在窦昭与窦明中间，刚巧把两个姑娘挤得往两边挪了挪。

“坐着吧，都是自家人，不用多礼。”他说着，眼睛往苗安素和赵章如那边扫了扫，眉梢轻轻挑了下。

苗安素和赵章如都是机灵人，这眼神递过来，哪里还有不懂的道理。两人相视一笑，立刻起身：“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不扰伯爷和夫人们说话。”

窦昭嘴里还含着瓣橘子，见状只是弯着眼睛笑，窦明更是促狭地朝她们挥挥手，半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