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期限,转瞬即至。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洒在源神殿前方的巨大广场上时,这里早己人头攒动。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广场中央,那座仿佛连接着天与地的通天塔上。
塔身古朴,不知由何种材质铸成,似金非金,似石非石,上面镌刻着亿万星辰的轨迹和无数看不懂的古老符文。它就那样静静地矗立着,沉默着,却散发着一股足以让万物臣服的磅礴威压。
秦枫一行五人,与陈玄机等其他在大比中胜出的天骄们,并肩站在塔前。周围是灵源星各大宗门的掌门与长老,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期盼、羡慕,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
“记住,进去之后,万事小心。保住性命,比任何传承都重要。”青木谷主拉着秦枫,像个送孩子远行的老父亲,絮絮叨叨地嘱咐着。
秦枫点了点头,目光却从未离开过那座巨塔。
牢笼。
这个词,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他即将踏入的,不是什么圣地,而是一座囚禁着宇宙级魔头的监狱。
“我说,咱们真要进去啊?”石敢当搓了搓手,小声嘀咕,“听着就瘆得慌。要不,咱们就说肚子疼,不去了?”
“你现在可以退出。”旁边的杨上校目不斜视,声音冷得像冰,“没人会拦你。”
“嘿,我就是活跃一下气氛!杨木头,你这人真没劲。”石敢当脖子一梗,拍了拍胸脯,“俺老石是那种临阵脱逃的人吗?不就是个魔头嘛,看我进去不把它屎给打出来!”
就在此时,源神殿殿主那不辨男女老少的声音,从九天之上悠悠传来,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边。
“时辰己到,通天塔,开!”
话音落下,通天塔的底部,那扇紧闭了百年的巨大石门,缓缓地、无声地向内开启。门后,并非众人想象中的阶梯或通道,而是一片扭曲旋转的、散发着七彩光芒的能量漩涡,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
“入塔吧,孩子们。”殿主的声音带着一丝祝福,也带着一丝告诫,“记住,你们所见,皆为虚妄;你们所感,皆为心魔。守住本心,方为始终。”
陈玄机率先动了,他对着同门师弟们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一步踏入了那片光芒漩涡之中,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其余的天骄们也相继跟上。
“走吧。”秦枫对同伴们说了一句,也迈步向前。
当他的脚踏入漩涡的刹那,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瞬间包裹了他。并非空间传送的拉扯感,而是一种消融感。他的身体,他的五感,甚至他的意识,都仿佛被分解成了最基础的粒子,然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重新组合、塑造。
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一瞬,下一刻,脚踏实地的感觉重新传来。
刺耳的汽车鸣笛声,嘈杂的人群喧哗声,混杂着尾气、尘土和街边小吃摊的油腻香气,一股脑地涌入了他的感官。
秦枫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林立的摩天大楼,是穿梭不息的车流,是闪烁着巨幅广告的led屏幕,是行色匆匆、低头刷着手机的男男女女
这里,赫然是他无比熟悉的,地球上的一座现代化大都市!
“卧槽!”一声惊呼从旁边传来。
石敢当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手里的狼牙棒“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他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又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哎哟!疼!这不是做梦!”他激动得满脸通红,一把抱住旁边的杨上校,“我们回来了?老杨!我们回来了!这么简单?那老神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呢!”
杨上校和蜂鸟虽然没有他那么失态,但眼神中的震惊和戒备也达到了顶点。他们几乎是本能地背靠背,摆出了防御姿态,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不对!”周教授推了推眼镜,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癫狂的学术亢奋中,“能量模型完全不符!这里的能量粒子呈惰性闭环结构,没有自由交换!这是这是基于记忆信息流的完美感官复刻!是唯心主义的终极体现!我的天,太伟大了!这是神迹!”
他冲到路边,伸手去摸一辆共享单车的车座,又趴在地上闻了闻马路的味道,脸上的表情如痴如醉。
秦枫没有理会同伴们的反应,他闭上眼,人盘合一的境界瞬间展开。
他的神魂感知如潮水般蔓延开来。这座城市,每一栋建筑的结构,每一辆汽车的型号,甚至每一个路人脸上的表情,都真实得毫无破绽。然而,在这完美的“真实”之下,他却感觉到了一种死寂。
整个世界的气机,是凝固的。风的流动,人的行走,车的行驶,都遵循着一种绝对固定的、不断重复的微小循环。这就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虚拟世界,虽然看起来生机勃勃,却没有真正的“生机”。
它是一幅完美的画,却没有灵魂。
就在这时,一个宏大而冰冷的声音,首接在他们五人的脑海中响起,这声音不属于殿主,更像是一种毫无感情的程序提示音。
“第一层试炼,红尘炼心。”
“此界为汝等心念所化,七情六欲,皆为魔障。守住本心,方得通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