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整个身体,己经成了一个花盆。
一个用来培育“肉臚”的,人形花盆!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扶着门框就吐了出来。
我终于明白了!
明白了那黑土为什么那么“肥沃”,明白了那奇异的香味里为什么总带着一丝血腥气。
我们吃的,我们一首以来奉为无上美味的“肉臚”,竟然是从一个活人的身体上收割下来的!
我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
可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外屋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咀嚼的声音。
我的腿瞬间就软了。
是裴川?
他没死?
我扶着墙,一点点地挪到门帘边,探出半个头朝外看去。
昏黄的灯光下,裴川正一个人坐在那张八仙桌旁。
他的面前,摆着一个我们熟悉的白瓷碗。
他正用勺子,一勺一勺地,把碗里的“肉臚”送进嘴里。
他的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一种近乎于“圣洁”的、痴迷的微笑。
“裴川!”
我嘶哑地喊了一声。
“你疯了!快走!我们快离开这里!”
裴川听到我的声音,缓缓地转过头来。
他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让我感到害怕。
“走?”
他微笑着说。
“为什么要走?喻理,你不懂。”
“我懂什么?我只知道我们吃的都是都是从人身上长出来的鬼东西!”
我几乎是在咆哮。
“鬼东西?”
裴川摇了摇头,他的笑容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怜悯。
“不,喻理,你错了。这不是鬼东西,这是神迹。”
他放下勺子,缓缓地举起他的右手。
“甘伯,不是它的第一个‘宿主’,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他老了,身体里的养分,己经快要供应不上了。”
他说。
“所以,‘肉臚’需要新的‘土壤’,更肥沃,更年轻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