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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纸人还乡下（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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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坐在神龛上的纸人。

它的“微笑”只持续了短短几秒，就恢复了原样。

快得像一个幻觉。

但我知道，那不是幻觉。

我浑身发冷，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我们抬着的，根本不是一个死物。

我必须要逃走。

这个念头，像疯草一样在我脑子里狂长。

我悄悄地，一点一点地挪动身体，想趁着所有人都睡着的时候，逃出这座破庙。

可我刚一动，睡在火堆旁的全叔，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突然翻了个身，正对着我。

他眼睛没睁，却用一种梦呓般的声音，含含糊糊地说：

“云生别乱跑你爷爷看着你呢。”

这句话，像一根冰锥，瞬间刺穿了我的心脏。

我僵住了，再也不敢动弹。

全叔他根本没睡着！

他一首在监视我！

这一夜，我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

第二天，所有人都像没事人一样，该上香上香，该赶路赶路。

没人提昨晚的事，也没人问我为什么脸色那么差。

他们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是发慌。

这种诡异的默契，比首接看见鬼还可怕。

路上，我整个人都魂不守舍。

我开始不受控制地想一些事情。

为什么客死他乡，就一定要用纸人还乡？

为什么全叔他们对纸人的变化视而不见？

那个无尘道长，在纸人眉心点的那滴血，到底是什么名堂？

还有，我总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

一开始我以为是累的，但那种虚弱感很奇怪，像是精气神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一样，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我甚至开始频繁地走神，有时候看着前面抬着的纸人，会有一瞬间的恍惚。

我会觉得，躺在那个竹椅上的，好像是我自己。

而走在路上的这个我，才是一个空洞的，纸做的躯壳。

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