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挣扎,可我的力气,小得可怜,像个孩子。
全叔和我爸也赶了上来。
我爸看着我,脸上是痛苦和挣扎,但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别过了头。
而全叔,他的眼神冷得像冰。
“云生,别怪我们。”
他说。
“锁龙峪要活下去,就得有牺牲。”
“牺牲?什么牺牲?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绝望地大喊。
“我们锁龙峪的祖坟,镇着一个东西。”
全叔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祖宗们跟它有过约定,每一代人,都必须献上一个‘渡船人’,把它‘渡’出村子,让它去外面看看,它才肯保我们村子风调雨顺,人丁兴旺。”
“什么‘渡船人’?”
“就是你啊。”
全叔指了指那个被重新扶起来的纸人。
“客死他乡的人,就是最好的‘引子’。用他的名义,把和他血脉相连,又离乡最久的人的魂,引到纸人里,做成新的‘渡船人’。”
“纸人,就是那艘船。”
“到了祖坟,举行最后的仪式,‘你’就会代替你爷爷,被风风光光地迎回村子,享受我们叶家的香火。”
“而真正的你,这副肉身”
全叔顿了顿,露出一抹残忍的笑。
“就会被当成‘旧船’,扔进祖坟的生人坑里,你的魂魄,会成为安抚那个东西的祭品。”
我如坠冰窟。
原来,这才是“纸人还乡”的真相!
这不是迷信,这是一个延续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残忍、血腥的活人献祭!
“爸!”
我看向我唯一的希望。
“爸!救我!我是你儿子啊!”
我爸浑身一颤,他看着我,嘴唇哆嗦着,老泪纵横。
“云生对不起是爸对不起你”
“但是你爷爷临走前,拉着我的手说他想回家”
“而且村里不能没有根啊”
他的话,让我彻底沉入了深渊。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