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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纸人还乡下（第5页）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他带我回来，就是带我来送死的！

我笑了。

我看着他们，绝望地笑了。

我不再挣扎了。

因为我知道，一切都晚了。

就在他们抓住我的那一刻，我感觉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都被抽空了。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

我看到，那个躺在竹椅上的纸人，那张和我爷爷有七八分像的脸上，五官正在慢慢变化。

眉毛变浓了，眼睛变大了，嘴唇变成了我的样子。

它在变成我。

我们终于走出了黑松林。

前面，就是锁龙峪的村口。

我被狗剩和铁牛架着，像一具行尸走肉。

而那个“我”，那个纸做的我，被全村的人围了起来。

他们敲锣打鼓，放着鞭炮。

他们对着那个纸人，喊着我的名字。

“云生回来啦！”

“叶家的孙子回来啦！”

我看到无尘道长也在人群里，他看着我，不，是看着我身后的纸人，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我被他们架着，走向村子另一头的祖坟山。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我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那个顶着我的脸的纸人，被我爸，被全叔，被所有村民，众星捧月般地迎进了叶家的祠堂。

而我，被他们毫不留情地，扔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

黑暗中，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变得干瘪，脆弱。

像一张被揉皱的纸。

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一个满足的，咀嚼的声音。

它，在享用它的祭品。

而我，就是那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