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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敲碗（第1页）

敲碗2014年

（上）

我奶奶总说，吃饭的时候，不能用筷子敲碗。

她说，那是叫花子才干的事，你要是敲了，会招来比叫花子更可怕的东西。

我以前从不信这些。觉得不过是老人家为了让小孩子好好吃饭，编出来的吓人故事。

首到我大学时，遇到了我的室友，岑寂。

岑寂这人，怎么说呢，有点怪。他很高，一米八几的个子，但总是佝偻着背，像是怕被人看见一样。他平时不怎么说话，总是独来独往，一双眼睛藏在厚厚的刘海后面，让人看不清情绪。

宿舍里西个人，另外两个都是本地的，只有我和岑寂是外地来的。按理说，我俩应该更亲近些，但岑寂那个人，就像一块捂不热的石头，你跟他搭话，他要么“嗯”一声，要么干脆不理你。

久而久之，我也就懒得自讨没趣了。

但他有个习惯，我实在没法忽略。

那就是吃饭的时候，他总喜欢用筷子，不轻不重地敲着自己的饭碗。

“叩，叩，叩叩。”

“叩，叩，叩叩。

非常有节奏，像是在打什么暗号。

一开始，我以为他就是个习惯问题，也没太在意。但时间长了，我发现，他这个习惯，有点邪门。

我们学校的食堂，一到饭点就人山人海。可岑寂每次都错开高峰期，等到食堂快没人了，他才慢悠悠地端着一个不锈钢餐盘，走到最角落的位置。

然后，背对着所有人，开始他那诡异的“仪式”。

“叩，叩，叩叩。”

那声音在空旷的食堂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瘆人。

我跟他提过一次。

我说：“岑寂，你吃饭能不能别敲碗了？怪膈应人的。”

他当时正夹起一筷子青菜，闻言，动作顿了顿，抬起头，透过刘海的缝隙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怎么说呢，很冷，像是结了冰的湖面，不起一丝波澜。

他说：“关你什么事？”

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过话一样。

我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有点不爽，但也没再多说什么。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怪癖。

但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我觉得，岑寂的这个怪癖，可能不只是怪癖那么简单。

那是大二下学期，学校里开始流行一种叫“碟仙”的游戏。我们宿舍那两个本地的室友，胆子大，也好热闹，非拉着我一起玩。

我本来不想参与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但架不住他们软磨硬泡，也就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那天晚上，宿舍熄了灯，我们三个人围着一张小桌子，点了一根蜡烛。岑寂没参与，他早就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游戏开始，我们三个人把手指按在碟子上，其中一个室友开始念叨：“碟仙碟仙，请您出来”

念了好几遍，碟子纹丝不动。

“切，没劲，都是骗人的。”另一个室友有些不耐烦了。

我也觉得挺无聊的，正准备缩回手，突然，一阵阴风吹过，桌上的蜡烛火苗猛地一晃，差点灭了。

也就在这时，一声清晰的敲碗声，在寂静的宿舍里响了起来。

“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