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陇亩人,不合上青云。哈哈哈哈哈!”
没有了官袍束缚,桑弘羊先前那份谨小慎微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狂放不羁、潇洒快意的气度。
也就在此时!
轰——!
一股浩瀚如海的青色文气,自他体内冲天而起,化作一道肉眼可见的光柱,贯穿了金銮殿的穹顶,直冲九霄!
整个大殿,都在这股浩然正气下微微震颤!
文武百官,骇然失色!
唯有项冲,呆若木鸡,茫然地张着嘴。
而范立与少数知情的老臣,眼中只有化不开的惋惜与痛心。
文气冲霄,浩然正气!
这是儒道修行者,臻至“合一境”的标志!
桑弘羊,竟是一位合一境的大儒!
“他他”
项冲下意识地从龙椅上站起,跟跄几步,似乎想追上那早已消失的背影。
范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满朝文武看向项冲的目光中,再无半分对天子的敬畏,只剩下那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鄙夷与不屑!
“这这到底是为什么?!”项冲涨红了脸,嘶吼着问道。
他的朝臣之中,怎么会藏着一位合一境的大能?!
要知道,一位儒道合一境,无论在哪个国家,都足以被君王奉为国师,以最高礼遇待之!
范立不语。
文武百官,尽皆沉默。
最终,还是那位项氏宗亲的老臣站了出来,他颤斗着双腿,用近乎泣血的声调,向项冲解释,更象是在审判!
“陛下啊!桑弘羊先生,乃是儒道奇才!他出身寒微,早年甚至无钱入学。”
“可即便如此,先生凭着万中无一的绝世天资,于陋室之中苦读五十载,硬生生自学成了一代大儒!”
“如今的他,已是合一境修为!就连文信侯吕春秋都曾断言,百年之内,桑先生必入大乘,跻身当世最强一列啊!”
说到此处,老宗亲已是老泪纵横。
如此国之栋梁,竟被我大楚天子,亲手逼走!何其愤懑!何其悲哉!
项冲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傻了。
他只是想为难一下范立,怎么就把一位未来的大乘境至强者给得罪死了?
他更想不通!
范立不是权倾朝野的奸臣吗?
奸臣就该做奸臣该做的事,任人唯亲,排除异己啊!他怎么会举荐这等真正的国之大才?这不合常理!
“就算就算他修为高深,也未必适合大司农之位,钱粮之事”项冲还在硬着头皮,为自己的愚蠢辩解。
老宗亲听完,绝望地摇了摇头。
“桑先生儒道大成之后,便着书立说,自成一家。其所着《商经》《货殖论》《富民策》等书,早已被天下商贾奉为圭臬!”
老臣顿了顿,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最后一句话。
“如今的汉国太仓令,明国户部尚书,皆是桑先生的记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