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刘大人,派人将从县历年卷宗送到后堂,本官逐一审阅,重开县衙,核审罪囚。
如今县衙一众官吏都已抵达,做为新赴任知县,阎赴要交接的第一件,便是案件卷宗!
阎赴话音落下,县丞周辅才,县尉王属纷纷对视一眼,眯起眼睛。
任谁都能听得出来,这位自诩清官的县令,只怕是要点燃新官上任的三把火了。
说不定还要从其中挑一挑他们的问题。
这几人比谁都清楚,许多陈年旧案,甚至刚刚宣判的案件,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于是周辅才,王属几人目光转向刘覆文。
刘覆文背负双手,眉头皱起。
这阎赴还真是个硬骨头,下马威对他似乎没什么用。
不过他也愈发不耐烦,冲王属几人挥手。
“去给阎大人将卷宗账簿都拿来。”
他倒不怕阎赴借题发挥,其中的确有很多案子有问题,但这些都是手下人做的,牵扯不到他身上,他自然也不在乎。
就算被阎赴查出来,这个无根浮萍又能耐他何?
阎赴决议重查诸案,县衙门外张贴着最新的告示。
“什么,新来的县尊要重新审案,凡有冤屈者,尽管上诉,无论对方背后是谁,县尊大人都会严惩不贷?”
“真的假的,谁的面子都不给?”
议论声中,一名光着脚的少年咬牙,踏入县衙,大声鸣冤,紧随其后的则是一名微微瘸腿的青壮,和一名中年。
“县尊大人,家父冤枉啊!”
“去年秋天,家父受雇看守刘家府上粮库,谁知半夜一场大火,众人救火的时候,许多人都看到粮库内空荡荡并无粮食。”
“刘家却诬告粮食是家父盗运,试问一日一人,如何盗运数千斤粮食,又能盗向何处?”
少年声音发抖,强忍着怒火。
“县衙最初判定自行寻找,隔了一日,却又判定是家父盗窃。”
“后来,后来草民才知,那刘家有人,在县衙做官!”
府衙外百姓一片哗然,目光均是看向阎赴。
与此同时,跟随少年进入县衙的跛脚青年也咬着牙,豁出去开口。
“大人,家父昔日被里甲征调前往劳役,修整河道时因监工误伤,遭大石滚落,断了一条腿,草民带家人状告监工,衙门不仅不予受理,回家时连带草民的腿脚也被打断”
“草民之后见到那监工提着许多东西入了刘家。”
“求大人为草民等人做主啊!”
青年涕泗横流,额头在青石板上砰砰作响,隐约间已现出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