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的五轴加工中心。
瑞士的超精密磨床。
美国的真空热处理炉。
这七百七十三万,瞬间,就变得像是一捧水,泼进了沙漠。
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巨大的资金缺口,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心头。
他合上了账本。
“我知道了,王会计,辛苦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
王会计却从他那过于平静的表情里,读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她扶了扶老花镜,有些迟疑地问道。
“小徐厂长,你是不是又有什么大计划了?”
徐牧野看了她一眼,没有直接回答。
他只是笑了笑。
“先让大家,把这个月过得舒心一点吧。”
离开财务科。
徐牧野直接去了技术科。
他把蒋行川,还有科里几个最顶尖的技术骨干,全都叫到了会议室。
会议室的门,被关上了。
徐牧野没有多余的寒暄。
他将自己熬夜画出来的几张草图,摊在了会议桌上。
“师傅,各位。”
“我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草图画得很潦草,用的是铅笔。
但上面的每一个结构,每一处细节,都精准得,像是用电脑绘制出来的一样。
蒋行川第一个,拿起了图纸。
他只看了一眼。
瞳孔,就猛地一缩。
林工,你来看看。
蒋行川到底还是搞汽修出身的,虽然这几年恶补了很多汽配生产方面的知识,还是感到力不从心。
倒是去年,也就是88年下半年招进厂的这批工程师,有几位还在合资厂干过,有见识有经验,有技术。
尤其是这位林胡杨林工,三十五岁十年前就考上了研究生,毕业后就进了国内的第一家合资车厂,后来一直都在技术的第一线。
也就是去年家里出了些变故,才辞职赋闲在家,徐牧野是凭着前生的记忆三顾茅庐才把他请出来。
当然也是因为林胡杨就是海阳本地人,能就近照顾年迈的母亲,这才近水楼台先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