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瀚会所。
刺目的白光过后,是无尽的黑暗。
赵立冬的整个世界都在嗡嗡作响,有几百只蝉在他颅内疯狂振翅。
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只能闻到浓烈的、类似金属烧焦的刺鼻气味。
紧接着,温热的液体从他的鼻孔和耳道缓缓流出,带着铁锈的腥甜。
他想挣扎,想站起来,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身体就像一滩烂泥,完全不听使唤。
那杯昂贵的威士忌早已摔得粉碎,冰块和玻璃渣混着酒液,浸湿了他价值不菲的手工西裤。
包厢里,他那些刚才还满脸谄媚的“朋友们”,此刻全都和他一样,狼狈地趴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发出痛苦的呻吟。
有人甚至已经大小便失禁,奢华的地毯上一片狼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席卷而来。
这不是警察。
京海的警察,没有人敢用这种方式踹他的门。
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响起。
赵立冬拼命睁眼。
一双沾染着尘土的黑色军用作战靴,停在了他的眼前。
靴子的主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像一座沉默的山。
赵立冬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抬起头。
他看到了一张被战术头盔和护目镜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脸。
对方身上穿着城市迷彩作战服,防弹背心上挂满了各种他叫不出名字的装备,手中端着一把造型冷酷的突击步枪,黑洞洞的枪口,还带着硝烟的余温。
那不是警察的制式装备。
那是军队,是只有在战争片里才能看到的,真正的杀人机器。
为首的男人缓缓蹲下身,摘掉了护目镜,露出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
他的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怜悯,甚至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看透生死的冷漠。
他就那么平静地注视着赵立冬,在观察一个实验样本。
“赵立冬?”
男人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冰锥,直刺赵立冬的耳膜。
这并非疑问,而是确认。
“我……我是京海市赵立冬,你们是谁……”
赵立冬的声音嘶哑而颤抖,他试图搬出自己最引以为傲的身份,那是他在京海横行多年的护身符,“你们是谁?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是非法的!”
男人觉得有些好笑,嘴角微微向上扯了一下,但那并非笑容,而是近乎残忍的轻蔑。
“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