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海的地下赌场,最大的几家,幕后老板都指向了陈泰,而陈泰……就是赵立冬养在身边的一条狗。”
林建国开始竹筒倒豆子,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他说的越多,心里就越是冰冷。
他这才惊恐地发现,赵立冬的势力,已经像癌细胞一样,侵蚀了京海的每一个角落,而他这个市委书记,要么是同流合污的帮凶,要么就是个被架空的傀儡。
无论哪一个,都难逃其咎。
赵援朝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听一份与自己无关的工作报告。
直到林建国说得口干舌燥,声音嘶哑,审讯室里再次陷入寂静。
“就这些?”
赵援朝终于开口。
“我……我能想到的,就这些了……”
林建国虚弱地回答。
赵援朝站起身,重新走到他面前。
“林建国,你当过兵。军人的天职是什么?”
“服从命令,保卫国家!”
林建国下意识地答道。
“你做到了吗?”
赵援朝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你看着这片你负责的土地,被蛀虫啃食得千疮百孔,你看着你的人民,生活在黑恶势力的阴影下,这就是你的保卫?”
林建国羞愧地低下了头,满脸涨得通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说的这些,只是皮毛。”
赵援朝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寒意,“赵立冬只是一个小人物,他背后保护伞的网,比你想象的更大,也更黑。不过,这不重要了。”
他转过身,走向门口。
“因为撕伞的时间,到了。”
……
比林建国更加绝望的,是陈泰、徐江和白江波。
他们被关押在另一间更为森严的审讯室里。
没有窗户,只有一盏刺眼的白炽灯从天花板上直射下来,照得人睁不开眼。
三个人,东倒西歪地坐在冰冷的铁椅子上。
往日里呼风唤雨、前呼后拥的威风,早已荡然无存。
省公安厅大楼,戒备森严。
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入地下车库,两侧早已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军人。
他们墨绿色的作训服和脸上冷硬的线条,与周围灰色的水泥墙壁融为一体,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车门打开,赵立冬被两个士兵一左一右架了出来。
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左耳里有几千只蝉在同时嘶鸣,一阵阵尖锐的轰鸣声冲击着他的脑髓,让他阵阵发晕,几乎站不稳。
那枚在别墅客厅里炸响的震爆弹,不仅震碎了他所有的侥幸,也直接震穿了他的一侧耳膜。
他踉跄着,被强行拖进电梯。
电梯门打开,是灯火通明的走廊。
走廊里,每隔几步就有一名持枪的军人。
气氛肃杀得战争前夜。
他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