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青竹小院里,十五岁的少年正在练剑。他身形仍显单薄,但动作己十分利落,木剑劈开晨雾时带起细微的破空声。
“手腕再抬高三分。”
姜念卿倚在廊柱旁,手中把玩着一枚青玉棋子。她今日未束发,墨发如瀑般垂落,衬得那张脸愈发清艳。
少年抿唇调整姿势,额角沁出细汗。
“太慢了。”一枚棋子突然破空而来,精准击中他手腕。木剑当啷落地。
“师尊!”少年捂着发红的手腕,眼底终于有了几分鲜活气,“说好不用灵力偷袭的!”
姜念卿轻笑:“敌人会和你讲规矩?”
她缓步走近,忽然用棋子挑起少年下巴:“恨我?”
少年别过脸:“弟子不敢。”
“那就是恨。”她指尖下滑,按在他心口,“但至少,你现在不想死了。”
画面再次扭曲。
五年后。
十八岁的青年跪在暴雨中。
玄机阁的刑台上,九根锁魂钉贯穿他的脊背,鲜血混着雨水在青石板上蜿蜒成河。
“可知错?”高台上的姜念卿撑着墨玉骨伞,裙摆未沾半点水渍。
青年抬头,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倔强:“弟子没错!魔修都该杀!”
“就因为他们虐杀灵兽?”
“他们把活着的雪貂幼崽钉在——!”
“啪!”
一道灵力鞭狠狠抽在他背上。姜念卿声音冷得像冰:“玄机阁主亲传弟子为几只畜生擅自动手,你是嫌仇家不够多?”
青年吐出一口血沫,忽然笑了:“师尊当年救我不也是多管闲事?”
雨幕中,姜念卿的瞳孔微微收缩。
画面突然切换到深夜的寝殿。姜念卿正在给昏迷的青年上药,动作比平时轻柔十倍。
“蠢货。”她指尖拂过那些狰狞伤口,声音低得听不清,“明明可以用傀儡术暗中解决”
最后一幕。
十九岁的青年站在悬崖边,手中攥着染血的令牌。
“真要走?”姜念卿立在月光下,墨发被山风吹得飞扬。她这次没阻拦,只是静静望着他。
“师尊明明知道”青年声音沙哑,“那些村民是无辜的。”
“所以你要叛出师门?”
“是您教我的!”他猛地转身,眼中噙着泪,“修道者当守本心!”
姜念卿忽然笑了。她抬手抛来一枚储物戒:“里面有灵石千颗,足够你躲三年。”
青年愣住:“您不拦我?”
“拦得住人,拦不住心。”她转身走向阴影处,“等你想通了,再回来跪着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