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解释起来太麻烦,陈安挥挥手。
“别琢磨了,赶紧传话去,晚上就给我回来,还有一堆活呢!”
“是,属下遵命!”
韩无双应声走了。
第二天,应天府街头突然冒出了大字报,百姓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应天府作为大明首都,经济发达、识字率高,就算不识字的,听人念也能懂个大概。
更是有好事者扯着嗓子念。
“应天府自古就是江南富庶之地,当年圣上赶跑鞑子、登基称帝,把这儿定为国都,多尊贵!”
“可那江宁县的官,简直是泥腿子成精,占了咱应天府半壁江山,连秦淮河都敢圈起来。
“咱好心收留他,他反倒蹬鼻子上脸,把江宁当仇人。”
“咱忍了又忍,盼着他改邪归正,结果人家把宽容当软弱,变本加厉收苛捐杂税,把秦准北岸市集占了。”
“那可是咱老百姓的饭碗啊!”
“唐太宗说过,百姓是水,朝廷是舟,江宁县衙这么搞暴政,早晚得翻船!”
“昨天,咱应天府几个义士看不下去,找收税的理论,他们居然当街打人,还把人抓进了大牢,到现在死活不知!”
“义士被关着,咱能忍吗?”
“他今天敢打义士,明天就能把咱当草芥!”
“这仇不报,以后谁替咱说话?这辱不雪,咱还有脸活在世上吗?”
“应天父老都给我支棱起来!要是他们放了人,还能商量,要是执迷不悟,那就等着瞧!看看今天的应天府,到底谁说了算!”
这张大字报顿时席卷应天府,渗透全城的速度比梅雨季节的湿气还快。
这煽动性文字简直开了挂。
古人本就乡土情结重,为了宅基地边界都能抄起锄头干架,更别说这篇把秦淮河主权吹得天花乱坠的檄文。
听得小年轻们血管里的荷尔蒙直飙,恨不能立刻扛着菜刀去江宁县砸场子。
但姜还是老的辣。
眼尖的大爷们咂摸出不对劲。
洪武元年朝廷就划了地界,秦准河北岸明明白白归江宁县,咋就成了应天府地盘了?
再说那片当年是荒草丛生的烂泥地,这两年刚热闹起来,跟江宁八竿子打不着。
老百姓心里跟明镜似的。
为啥都爱去江宁县做生意?
还不是人家税少管得松,不像某些地方变着法儿要钱。
可江宁县衙收檄文的操作跟闹着玩似的,表面上忙得团团转,实则越收传得越广。
短短俩时辰,这篇“应天府头条”就从应天扩散到江宁、句容等七八个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