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压低声音窃窃私语:“楼洛洛不是说,这次只请与她交好的世家千金吗?”
“你忘了?八公主当年为质前,和楼洛洛可是闺中好友。”
“我听洛洛提过,这名单是她从前拟的,她大哥没细看,只当是她确认过的。得知八公主也在受邀之列,她还怄了好几日的气。”
“呵,八公主若知道主人这般不待见她,怕是要难堪至极。”
“少说两句吧。她已经够惨了。腿废了,为质三年名声尽毁,回来后,心上人还被自己救回来的孤女抢了换作是谁,怕是都会疯。”
谢南初眸光微冷,视线缓缓扫过说话的那位贵女。
时至今日,她仍想不通,当年那个怯生生跟在她身后、软软唤她“姐姐”的小姑娘,为何会恨她至此。
这一世,因楼洛洛屡次维护吴晚吟,她们之间早已势同水火。
但名单之事,却并非是意外,而是她找人动的手脚。
宴席持续至夜晚,谢南初才借故离席,无人察觉,亦无人在意。
右相楼弃在前厅待客,为确保皇子们的安全,后院守卫尽数调离。
她原以为楼弃至少会留一两人戒备,却不想竟如此顺利,反倒让她心生警剔。
“花芜,守着。”她低声吩咐,随即潜了进去。
看到这卧室,谢南初只能说楼弃倒是会享受,寝卧比她的公主府还要奢华三分。
汉白玉砌的浴池氤氲着水汽,金丝楠木的屏风,谢南初指尖抚过鎏金香炉,不由冷笑,权势果然是个好东西。
她逡巡片刻,终于从一尊青瓷瓶后摸出两个匣子。
匣身冰凉,锁眼精巧,显然不是蛮力能破开的,看起来是她要找的东西。她将匣子收入袖中,忽闻身后浴池水声轻响
有人从浴池深处浮了上来。
殿内未点灯,哪怕她夜视极好,也只能瞧见一道模糊身影。
谢南初当即转身欲走,却觉腕间一紧。
下一刻,整个人跌进池中。
她确定这个人不是楼弃,楼弃的身形没有这么高,但是这人能在楼弃寝居肆意沐浴的
谢南初眸光微闪,忽然想起前世楼弃至死未娶的传闻。
楼弃竟有断袖之癖?
而此时袖中铁匣被池水浸透,机括“咔嗒”轻响,一只匣内渗出色红色液体,转瞬溶于水中消失不见;另一只匣底静静躺着她苦寻之物,她迅速攥入掌心。
还未及收手,整个人已被狠狠抵在池壁。
温热水流在两人之间涌动,她抬眸,正对上一双浸在黑暗里的眼睛。
凉薄冷漠,墨色翻涌。
这是谢南初第一次在一个人的眼里看到这般浓墨重彩的欲色。
男人看着她,也好似有一瞬间的停顿。
“楼弃派你来的?”男人低沉的嗓音裹着热气碾过她耳畔,粗粝的掌心摩挲着她纤细的腰肢,“这么单薄的腰身,经得起折腾么?”
谢南初被死死压在池壁上,这具病弱的身体根本挣不开铁箍般的禁锢。
方才还当是楼弃的男宠,此刻却叫她心头骤紧。
湿热的唇突然粘贴颈侧,细密的啃噬渐渐变成撕咬。她疼得指尖发颤,喉间溢出一声呜咽,“我只是走错”
身上的压迫感骤然消失。
抬眼便撞进一双眸子,那里面翻涌的欲念混着杀意,惊得她脊背发凉。他拇指按着她跳动的颈脉,另一只手仍掐在腰窝,象是要把她钉死在池壁上。
“既不是楼弃的人”他俯身逼近,水珠顺着喉结滚落,“那便只能溺死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