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孚蓁伴于榻侧听了女帝一语不悦,便也立即应声附和:“那位王爷可狐魅得很,早先远在边鄙都能凭着一白衣假名勾引了先帝不顾礼训,非名幸之,却后联姻入宫更是谄惑君侧,本是异国之姓,却借月舒之势成名成立,更能常侍君侧,与帝同寝,岂不可见手段了得?”
却听襄南侯如此一言,花灵昀反倒是对这个燕赤王越发有兴趣了。
先帝花非若不近男色,在慕辞到来之前整整五年从未入过后宫,而此男一来竟便成专房之宠,四年之间独承恩露。
而入主宫城这段时日里,她也亲眼所见先帝遗郎皆有姿色,招幸床笫之间也大多合称闺房之美,而若燕赤王这般既属专房之爱,又生得俊美威武、文武双全,此间之乐想来只有更胜。
花灵昀肖想了一番意美,“燕赤王毕竟身属宗族贵胄,总要顾及名分礼数,”说着,她又不禁为意一笑,“不过如此一来,我倒是更想看看他情乱之姿。”
听着堂中毫无所忌的淫语卑辱之言,梁笙本碾着药材的动作不禁一止,却仍也藏住了异色,一切如常的将药碎拈入戥子称量入盅。
“陛下或有不知,臣却闻先帝……”
“陛下。”荀孚蓁一语未尽,梁笙却端来一只掐丝绣琅匣,跪礼于女帝身前,“今日采春丸已成。”
花灵昀从匣中拈出裹着花蜜香的药丸,“今晚就把汤药送去湫宁宫,给昭郎林氏。”
“遵命。”
荀孚蓁看着女帝服下采春之药,心中蠢蠢有念。
这采春丸可非寻常之物,而乃是一味催情更兼采补奇效之妙药,与此采丸相配更有一方补阴汤药,用之则可中和阴阳偏烈使之相协,同房之时不但妙趣更甚,更可令人采取阳精之足,既可健体益寿,又能强神明智,更还兼得美肤养颜之效。
且男子服过补阴汤药后体内阳气调沸,便如嗅饵之兽情起而神乱,用于帐中正是刚挺劲壮,美不可言。
正是梁笙如此奇才,故今仍为新帝重用,仍居众医官首位。
“这补阴之药,只能以汤药煎服?”
“亦可以药粉替之,只是入量不比汤药,自然也就不及汤药效劲。”
答言至此,梁笙心中亦已揣知女帝用意为何,于是自言续引:“若想趁一宴中薄量便致神乱,亦可预先铺为药饵。”
花灵昀一听如此,果然挑眉颇起兴意,“此当如何?”
“不知陛下欲以此药施为何人?”
“便是你所熟知的,现居于西奉园里的那位先帝容胥。”
言此之时,花灵昀瞧向她的视线里不无试探之意,而梁笙受之如常,主动请命:“微臣愿为陛下前往一探虚实,再入引药之饵,可保必得。”
那燕赤王的美色于她而言实在诱惑非常,于是听得梁笙此言自然喜笑颜开。
“朕本也有意探其疾况虚实,既如此,便由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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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笙受命即去,荀孚蓁便也托言辞别女帝,有意与她一道出宫。
“我自担相职以来,日日伴事陛下之侧,亲眼得见这月余来陛下当真是越发神采奕奕,想必便是那灵药之效。”
“凡事物之性无出阴阳,两者相协方为上本。而生灵之性固有所偏,此药只是相辅,补汲阳气方为正效。”
“梁大人所言甚是~”荀孚蓁笑着应和了一声,旋即便压低了声调,倚近而问:“不知大人可愿高舍一方?若得之本侯必有重谢!”
梁笙闻言止步,向荀孚蓁施礼道:“药方各因体质有异,不可万同。侯君若需此药,下官请先试脉。”
见梁笙果然松口,荀孚蓁面溢喜色,即抬手来,敛袖请之,梁笙便悬摸其脉。
“如何?”
梁笙看了她一眼,并未透何异色,收手施礼,“侯君之况,下官已有所知,便请侯君静候两三日,下官当遣人将药方献上。”
“如此便多谢梁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