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回来了?”
她的声音有些干涩,下意识地攥紧了围裙边缘,“你不是说事情很危险,至少要两年不能联系吗?”
她记得他上次仓促回来又离开时说的话,那之后,只有陈音悦每月准时打来的巨额款项,提醒着她这个前夫的存在。
李元庆抱着女儿起身,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他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
他曾经生意失败欠下的巨额债务,两人因此无奈的“离婚不离家”;
他穿越前,还清债务后酒精作用下对她做出的疯狂且无法挽回的错事;
以及,他穿越后,出于愧疚和保障,托付陈音悦每月给予的两百万“补偿”
这些钱让她们搬进了大别墅,过着优渥的生活,却也像一根刺,横亘在两人之间。
“进屋说吧。”
李元庆声音低沉,抱着朵朵向里走。
王霏侧身让他进去,目光扫过他身后沉默放下礼品便迅速退到院外的王义和罗战,眼神更加黯淡。
他总是这样,身边跟着她看不透的人,做着她也无法理解的事。
客厅里,李元庆的母亲闻声从厨房出来,看到儿子,顿时喜上眉梢:“元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妈。”
李元庆对母亲点点头,语气缓和了些。
母亲一首住在这里,帮着照顾朵朵,也是这个破碎家庭仅存的纽带。
他将朵朵放下,小丫头兴奋地跑去跟奶奶说爸爸回来了。
王霏关上门,走到客厅中央,却没有坐下。
她看着李元庆,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李元庆,你回来得正好。有些话,我想今天说清楚。”
李元庆心中一沉,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等不了了。”
王霏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努力维持着镇定,“你说的危险,你说的两年之约,我都不想再等了。这种提心吊胆、每个月等着你的‘赡养费’、守活寡一样的日子,我过够了!”
她眼中泛起泪光,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
“我们早就离婚了。之前是看在朵朵和妈的份上,也是也是我自己没想清楚。但现在我想清楚了。谢谢你给的钱,让我和朵朵能过得很好。但我们就到此为止吧。真的结束了。”
李元庆如遭重击,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看到她眼中的决绝,知道这一次,她是认真的。
他想挽留,说事情快解决了,说他以后可以经常回来了
可他脑海里瞬间闪过1950年安东的风雪,以及那个同样等待着他、名叫周黛的姑娘的身影。
一股巨大的愧疚和心虚将他淹没。
他有什么资格挽留王霏?
他甚至连自己在另一个时空己有未婚妻这件事,都无法宣之于口。
他的心如同被撕裂成两半,一半是现代无法割舍的骨肉至亲,一半是战火年代许下的承诺和责任。
他既无法给王霏一个坦诚的清白未来,也无法狠心彻底斩断这里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