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昌龄刚踏上石阶就闻到蒸鱼的香气,檐角铜铃被江风吹得叮当作响。 “少伯兄!”孟浩然从竹帘后转出来,宽大的素色襕衫被江风鼓动。 他面色泛着不自然的潮红,脚步却轻快得像只白鹭,"你看这汉江鳜鱼,今晨才从渡口老张的网里跳出来。" 王昌龄的目光扫过他微弓的后背。三年前在洛阳分别时,浩然尚能挺直腰杆与他策马踏青,此刻却似背负着看不见的重物。 案几上的冰裂纹瓷盘里,鱼身浇着琥珀色的酱汁,蒜瓣肉在暮色中莹润如雪。 “你这背上的毒疮……”王昌龄话音未落,孟浩然已拍开酒坛的泥封。橙红的夕照透过青瓷酒盏,在檀木案几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极了他们年轻时在长安酒肆见过的胡旋舞娘裙摆的流苏。 “医官说了,忌口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