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正心在寝室里愤愤捶枕头。
“我!为什么!要来夏令营!”
他悲愤极了,此刻浑身都不得劲儿。
于是干脆下床去,拿盼盼小面包在罐子里沾了一团豆腐乳,就这么甜不甜咸不咸的吃下去,人生才仿佛变得更有意义。
寝室里的床铺上伸出几颗头颅来,怨气纵横:“拿盼盼沾豆腐乳,你不觉得是一种犯罪吗?”
还有人咽了咽口水:“你早说答应让我多吃一口,我在食堂偷也给你偷个馒头来。”
进入封闭夏令营,小杨浑身的美好素质都消失不见,此刻更是将他的豆腐乳看得跟宝贝一样,控诉道:
“你们这群牲口!”
他一开始真的有发扬优良传统,乔乔兄弟又那么靠谱,承诺经常给他寄东西。
于是天真小杨带着锦衣不能夜行的姿态,热情的将自己的好东西分给寝室众人品尝。
好家伙,当晚就有人跪在床头喊他义父,说半夜实在饿得受不了了,请求再吃一点
吃一点又一点,从义父到爹。
半大男人们不值钱的尊严,伴随着罐头的空瓶,一个一个消失掉。
如今,乔乔每周一寄都赶不上他们的垂涎了。
这豆腐乳,更是杨正心明令禁止为自己存下的最后一点荣光。
他恨恨道:“我不用馒头,要是面包都没有的话,我可以舔瓶子。”
总之,不能再给给这群人尝到他的宝贝了。
可如今他再看看自己的手机,不禁又悲从中来:
“他们现在要吃芝麻叶糊涂面、炝锅面、鸡汤面了!”
室友们蛄蛹着从床上钻出来,然后又凑过来:
“你怎么知道?难道是现在正好能赶上直播了?那快呀,咱也跟着看看,万一能抢到什么好东西呢?”
杨正心没吭声。
他想说乔乔今天摘芝麻叶压根儿就不打算卖。偏偏这东西得加工了之后才能吃,他在寝室连小电炉都用不了,根本尝都尝不到,于是默不作声。
只看着乔乔待会儿能把这群人馋成什么大傻子样。
如此,方才能解意难平。
而在云桥村,下午四五点钟的阳光下,乔乔照例戴了帽子穿了旧衬衣,腰上系了个朴实无华的大布袋,热情满满的走进芝麻地。
今年芝麻种了5亩地,七表爷估计着,自家人多,亲戚也多,差不多得备上200斤香油,这就是两亩地了。
剩下的就都给常老板——金钱大法到底是腐蚀了宋家人,如今有什么好东西,他们总也想着多种一些,不至于让常老板的饭店空空。
而这五亩地附加的芝麻叶,那就纯是额外收获了。
当然了,这活儿不是乔乔一个人干,就算摘叶子不费事,那也架不住这么几亩地啊!
因此还有其他员工们。
按七表爷的要求,摘的慢没关系,别把芝麻弄损伤了。
这个活儿没什么难度,六月份的天气虽然热,但气温还好,四五点钟也正是农民开始干活的时候。
于是今年新转正式工的那批员工们穿着防晒服,戴着帽子,也都老老实实扎进了芝麻地。
甭管防晒衣是粉的还是黑的,腰上统一都有个白色的大布袋。
自考姐如今在乡下养的已经没有城市梦了,只是盯着自己腰上的大口袋:
“不能用筐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