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巧了,咱俩果然是能够做兄弟的,心有灵犀,我也觉得你是对的。
“换一艘吧,这艘怕是咱俩钱不够。”
许平阳一愣,事情关系到钱,一句话就跟在他命根子上掐一把似的,纵然腰腿发酸,也立马站了起来准备走。
可内门却忽然开了,一道湖绿色身影走了出来。
这女人一身清凉衣裙,肤若凝脂,白皙得让人眼前一亮,眼眸也含着桃花。
人分皮相与骨相。
这女子便是典型的骨相一般,比中规中矩高些,但皮相很好,又有打扮的心思,看着便让人感觉颇为可以。
“今日无客,两位何不里头坐坐?”
女人声音干净明澈,像是清水似的,听得人心头如洗,当真舒服。
许平阳道:“不了,我们还得去要饭,等要到饭来再来。”
乔阙芝愕然地看着许平阳眼睛都不眨说着这傻子都知道的假话,有些无语。
女人怔了下,笑了一声道:“两人衣着不凡,休要打趣妾身。”
许平阳道:“诶,话不是这么说的,你个小姑娘家家的不懂。”
女人疑惑道:“哦?还请这位小师傅指教。”
“人分心与身——有些人富得流油,绫罗绸缎,娇妻美妾无数,就比如我身边这位乔兄,他乃是楚馆圣手,人送外号娼舍惊鸿客。你瞧瞧这相貌堂堂,仪表非凡,也不缺钱,甚至能从楚馆中赚钱,可是呢,这样有钱的人,心里头却是贫穷。我等乞讨,积累富贵,乃是臻求心中满足罢了。”
乔阙芝再次愕然地看着许平阳,这人怎么瞎话张口就来?
要不是知道这人佛修水平非同一般,他真以为是个油嘴滑舌登徒子。
女子瞄了许平阳一眼道:“那有些人,则只是身上贫穷,心头”
“没错,比如我——就是身上贫穷,心头更穷的那位。”许平阳叹息道:“若是姑娘能够施舍一二,先让我身上富足富足,我就很开心啦。”
要不是场合不对,乔阙芝也想笑。
许平阳这个人太有趣了,他也是头次遇到穷还如此理首气壮的。
女子听完,掩嘴咯咯首笑道:“小师傅如何称呼?”
“在下延布,并非和尚。原本家中富足,也早早定下亲事。可谁想,家道中落,女方上门悔婚,我想不开要去剃度当和尚。只是头发快剔完了,方才想通,好死不如赖活,这才只是成了秃驴。不知娘子如何称呼?”
“妾身蔺郭羽,延郎君可是觉得这姓名很怪?”
“不是很怪,是根本不正常。
“本姓蔺,蔺相如的蔺。幼时家中也富足,念过书。那时住在城郭,母亲生时,父亲在外等着,忽听得一声婴儿啼哭,惊了外面的鸟扑簌飞起,落下一根羽毛。我父亲以为那是信物,便去拿,结果那羽毛被吹到了城郭上,因而得名。家中本对妾身寄予厚望,不过唉”
“知道知道,谁还没个过去呢。今日天色己晚,你我山水相逢,改日再会。蔺娘子,这番便是别过嗯?”
许平阳正说着,却被乔阙芝拉了拉,眼角一扫才发现画舫己离岸。
“相逢便是缘,延郎君,里面请吧。”
“没钱。”
“谈钱多俗。”
“谁还不是俗人一个。”
“延郎君便是不俗——”
蔺郭羽转过身去,入了内居,乔阙芝小声道:“这画舫只她一人。这船动时又平又稳,我也没察觉。想来这人是个灵修,修为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