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孽徒嫌少流露出的无措可怜样,花不休轻轻摁了一下她的脑瓜。
低而轻的嗓音,是抚慰,亦是缱绻。
花不休转身之际,如疾穿梭在夜色中的秃鹫,朝结界最薄弱的位置掠去。
云为泽神色挣扎的看了一眼江献晚,后者翻指成印,灵力没入结界,一同抵上异兽的狂暴冲撞。
不待他开口,轻声道:“你先去。”
抿了抿唇,不自在的含糊道:“我肯定会乖的。”
最后,犹觉不够。
“你要小心,我等你。”
云为泽放心不下她,她知道,可底下的邪灵若挣脱束缚,不仅虚古境岌岌可危,两境亦是沦陷。
他不能不去。
“嗯。”
云为泽说不出现在是怎样一种心情。
这种让他有了牵挂,和被牵挂的感觉,让他鼻翼泛酸。
短短几秒,耳根染上一层绯晕,强压心绪,声线柔软,轻轻应了声。
最后又看了看她,化作一道流光,朝中心灵塔位置飞去。
六宗高纷至而来,饶是历经无数血雨腥风,头皮仍忍不住麻。
那些上一刻还翻着肚皮,岁月静好的异兽,此刻瞳孔目露凶光,身躯萦绕着薄薄的黑色死气。
冲撞中,不分敌我,又厮杀在一起,在看到更多活生生的修士出现,嘶吼着将结界撞的砰砰作响。
看向那雪衣银的男子,难免有几分复杂。
虽贵为帝尊,人前百家仙门敬仰,身后,肩上的责任,不知比他们这些长老掌门重了多少倍。
帝隐立在江献晚身侧,结印的十指隐隐轻颤,身影却未曾晃动半分。
嗓音清冷,却莫名有种让六宗镇定的魔力。
“雾渺,你们且去中心。”
中心灵塔最为要紧,如今塌了两座,阵法化为乌有,仅凭四周残余的阵法,不足以压制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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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云为泽,一人之力镇压,仍捉襟见肘。
“是。”雾渺当即颔,迅带领六宗高层前往虚古境中心。
紧随其后的六宗亲传,纷纷看了一眼那如明月霜雪的男子,亦是不再耽搁,朝各处灵塔位置疾掠而去。
此处有北帝尊阻拦虚古境半数异兽,他们必须要保全剩余灵塔。
没有人后退半步。
何未语也罢,秦秦也罢,一眼望去,皆是熟悉的面庞,转眼消失在夜幕。
他们享受着亲传待遇,自然要肩负起苍生之责。
生死不惧。
江献晚抵着巨大的冲力,面色白,掐诀的手指都在不可控制的颤抖。
不敢想,帝隐分担了大半,仍纹丝不动,半步未曾后退。
帝隐忍不住微微侧目,银垂坠如瀑,自肩头倾泄而下,垂至足踝。
清冷的眸迎上江献晚看来的目光,便多出一丝不露人前的紧张,阔袖一召,将神色慌张的龙鲤搁在她肩头。
薄唇翕和,再开口竟有些无措。
“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