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该与她如何说。
虚古境已是强弩之末,兴许,他与云为泽和凤仪,也无法支撑太久。
其实早在厄弓丢失的那一刻,他们心中便清楚,就算即刻将厄弓寻回,虚古境这些东西也再难以长久压制。
曾经,他们三人合力,凭着厄弓,才得以封闭中州。
后来,也是修养闭关百年。
虚古境沉寂太久太久了,若是将希望全然给予于厄弓,他们愧对苍生。
既身处在这个位置上,便早有准备,却不想这天来的如此快。
今日倘若真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帝隐双眸中划过一丝不舍的黯淡之色。
不敢与她说,他们打算以自身作为容器,解封虚古境。
对苍生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
倘若放在从前,他们不会有半分犹豫,本该如此。
现在,对他们三人来说,却成了最坏的打算。
他还未好好陪一陪晚晚,陪一陪行行。
但,在做这些事之前,他必须要先杀了林轻染,想办法抹去她背后的东西。
原以为两境三域乱开,对林轻染和她背后的东西并无半点好处,可这两个,显然是疯了。
若是无法杀,那便由他以神魂之力镇压。
如此,才不会使得两境三域有后顾之忧,他们也能放心的留下江献晚。
龙鲤伏在江献晚肩头,耷拉着鱼尾巴,难得有这么安静的时候。
主人现在将它放在晚晚身边,是要它尽力护着她,自个却……
它猛地将脑袋扎进江献晚乌中,头顶两只小角跟着一耸一耸。
江献晚纤细的指攥了又攥。
帝隐有时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却抵不住她了解眼前这个男人。
她神色微怔,回眸望向那些以血肉之躯,不知疼痛疲倦,不停撞击大阵光罩的异兽,缓缓低下睫帘。
帝隐抿了抿唇。
知她定然在想异兽说她可以净化死气的事,心中又是紧张,不知其味。
一面是为着苍生,一面是江献晚的安愉。
他甚至怕她有办法。
明明是这般血腥的场面,明明心里在担忧,帝隐难免恍惚一瞬。
他眼眸深处有潋滟的光泽,逐渐蔓延到眼角,催的眼尾泛红。
晚晚,真的很厉害。
又控制不住加快语,暖声急道:“你不要冒险,我们都在。”
若是要江献晚承受,他宁愿她想不出,凤仪与云为泽亦不会愿意看到这种事情生。
江献晚掀开长睫,望进那双看似霜雪倾覆,实则再柔软不过的雪眸。
轻轻应了一声。
她静静的撑着阵,听着遥远处传来异兽攻击弟子的动静,睫毛忽然一动。
翻腕从袖间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破破烂烂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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