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仁波齐的寒风像刀子般割着脸。
陈镇玉站在海拔五千米的转山道上,右臂的青铜镜纹在稀薄的空气中灼烧般疼痛。他望着远处那座金字塔般的雪峰,手中的青铜匕首正发出细微的震颤,刀柄上的三座山峰标记依次亮起微光。
"就是那里。"陈镇玉指向雪峰北侧的一处冰川,"门就在冰舌下面。"
身后的队伍缓缓跟上。岩温阿叔拄着黑檀木拐杖,青铜左腿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凹痕;巴特尔换了新的青铜假肢,走起路来发出规律的咔嗒声;慕容雨牵着驮行李的牦牛,少女的脸颊已经冻得发紫;陈星抱着熟睡的婴儿走在队伍中央,孩童颈间的青铜镜吊坠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再往上就没有牧民了。"向导是个藏族老人,说着生硬的汉语,"那片冰川,我们叫它恶魔的舌头,从来没有人敢靠近。"
陈镇玉从怀中掏出一块糌粑递给他:"到这里就可以了,多谢。"
老人没有接,反而从怀里取出个油布包:"这个,给你们。三十年前,有个和你们打扮很像的人留下的。"
油布包里是一块巴掌大的青铜片,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藏文。巴特尔接过来仔细辨认,突然倒吸一口冷气:"是陈青山的笔迹!"
陈镇玉右臂的镜纹骤然发烫。他接过青铜片,那些藏文立刻在他眼前重组、变幻,最终化作一幅立体地图——冰川下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青铜门,门前站着九个模糊的人影。
"父亲来过这里。。。。。。"陈镇玉的声音有些发抖,"他在等我们。"
当夜,他们在海拔五千米的背风处扎营。陈星坐在帐篷外,怀中的婴儿突然睁开眼睛,指着冰川方向咿咿呀呀。孩童胸前的门形疤痕微微发亮,与远处的雪山产生着某种共鸣。
"爹,门要醒了。"陈星的声音空灵得不似孩童。
陈镇玉走出帐篷,只见冰川方向隐约有青光闪烁。他右臂的镜纹越来越烫,手中的青铜匕首更是震动不已,像是要挣脱他的掌控。
"不对劲。"岩温阿叔突然抓起一把雪抛向空中,"看!"
雪花在月光下呈现出诡异的轨迹——不是自然飘落,而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在冰川上方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有人在强行开门!"巴特尔抄起骨笛,"快走!"
众人顾不上高原反应,抓起装备就往冰川冲。越靠近冰川,风雪越大。等他们跌跌撞撞赶到冰舌边缘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僵在了原地——
冰川上站着九个身穿古怪服饰的人,正围着一处冰窟举行某种仪式。他们手持不同的法器,口中念诵着晦涩的咒语。冰窟中青光四射,隐约可见一扇巨大的青铜门正在缓缓开启。
"是苯教巫师!"慕容雨惊呼,"他们在召唤什么?"
陈镇玉右臂的镜纹突然刺痛。他认出了那些人的装束——与长白山天池边被青铜化的入侵者一模一样!
"不是苯教。"陈星怀中的婴儿突然哭起来,孩童指着冰窟,"是他们。。。。。。关押爷爷奶奶的人。。。。。。"
陈镇玉拔出青铜剑,剑身与右臂的镜纹同时亮起。就在这时,冰窟中的青铜门完全打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中缓步走出——
是那日苏!陈镇玉的母亲穿着三十年前的服饰,青铜色的长发在风中飘扬。但她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金属色,胸口延伸出无数青铜丝线,连接着门内的黑暗。
"娘。。。。。。"陈镇玉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那日苏缓缓抬头,金属般的瞳孔锁定众人:"镇山一脉。。。。。。终于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