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是西分钟?”
范向东看了她一眼,没解释。
他只是扫了一眼,几户人家的鞋架与童车数量。
再结合每栋楼门口,日照时间与遮挡角度,脑子里自动就形成了一张“人流动线热图”。
他没有停,继续前行。
步伐不快,但眼神越来越深。
陆谨言忽然有种错觉:
这个人不是来“看”楼盘的,
他是来重新“设计”它的。
他们从入口走进来,到现在不过两个小时。
范向东没带助手、没翻图纸,也没做标记,只是一边走一边在纸上写。
他不说废话,不讲背景。
也不展示什么所谓的“系统”逻辑,甚至连一句“我以前干过这个”都没有提过。
可他写下的每一笔都不含糊:
哪栋楼的逃生通道开口角度错误,夜间照明点距离多少米;
哪几个转角位置风声强,容易掩盖高跟鞋声与异响;
哪些楼层门口被习惯性堆放鞋架,将来会压缩人员撤离空间;
哪段监控布线在雨季有浸水风险,应重新走线或增设地面反光区。
陆谨言起初还能随口调侃两句,后来开始沉默。
她原本只是出于“无聊”,和“顺带盯着”。
没想到到现在,她己经全程一句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人——
这个连自己父亲,都不肯全信的男人,现在亲自调过来、让她陪着一起盯的人。
竟然不是“干得不错”,而是专业得像一整个团队的综合体。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以前见过的所有“保镖”“助理”“执行经理”。
哪怕是那些外企,训练出来的合规系统员工。
都没有这个男人,在眼前走一圈、写三页字、说几句低声判断来得震撼。
这不是“懂一点”。
这是从结构底层开始,把漏洞当逻辑改掉的那种能力。
她不说话,只是慢慢放慢脚步,落在他后面一小截。
不是因为累,而是她想看清楚。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干净利落地,把整片混乱“踩”回标准的。
当天傍晚六点,报告送进陆怀中的办公室。
十页整,纸张是白纸黑字。
手写工整,不带一点潦草。
落款处干净利落三个字:范向东。
秘书本来以为是例行反馈,拿进去随手放到办公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