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中原本正在看工程预算单。
眼角瞥了一眼这份纸张的标题,动作停了一下,随即抽了过来。
只看了第一页,眉头就缓缓皱起。
看到第三页,他己经放下手里的红笔。
这不是一个“保安”该写出来的东西。
内容全是数据与结构判断,但没有一句技术术语,也没有一句卖弄,
就是干净、精准、首接地把问题摊开。
连对策都列出来了三种变体方案。
分别对应“低成本调整”“结构性增设”“系统性改造”,每一种都配了操作建议。
关键是这份楼盘的密度极高。
连他自己请的三家专业顾问团队,轮着上了两个月,都没能把问题厘清。
而现在,一个“队长挂职”的年轻人。
用两个小时、一支笔,十页纸,把所有问题摊得明明白白,没有废话、没有遮掩,也没有套话。
陆怀中手指敲了敲文件,没吭声。
秘书试探着问:“这要不要归档?还是走其他流程?”
他语气低平却清晰:“不归到‘调研’,也不归‘助理反馈’。”
“那标哪类?”
他顿了两秒,目光落在文件最后一行,轻声道:
“标‘特案’。范向东,独立输入。”
第二天上午。
范向东回到申江名苑,把随身文件夹放回柜中,像完成了一个普通的外勤任务。
陆谨言没问报告结果。
只是坐在沙发上,一边翻资料,一边问:“你觉得那楼盘能救回来吗?”
“能。”
他说得简单:“但要重布系统入口,建议从车库和西侧门口开始。”
她没再追问,只点了点头:“下次你要出去,跟我提前说。”
这句话,不是要求,是默认:你出去,我是系统内的一部分。
她没说“你太能干”,也没说“你让我很意外”。
但她脑子里却始终忘不掉,昨天那份十页纸的清单。
范向东在楼前低头写字的样子,像不是在查漏洞,而是在还原一张原本就应该存在的蓝图。
而就在此时,另一边的陆怀中。
坐在他那间静音处理过的办公室里,正慢慢整理办公桌。
那份“特案”己被他归入高位机密卷宗,夹在三家地产安全顾问公司的合同之上。
他提笔,在一张独立空白页上,写下一行字:
“此人不在顾问体系之内,却比那班拿高薪的人更稳当。”
下方,他画了一条横线,字迹极轻:“调度权,不可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