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杜建国的吼声,硬生生劈开这团混乱。
他脸色蜡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可他依旧像根标枪,背脊挺得笔直。
“高压电击!”陈为民提醒道,声音又尖又急,手指着角落里那套连着粗电缆的铁疙瘩和两根绝缘握把。
杜建国没废话,一把抄起那沉重的家伙,甩上肩头,几步就冲到船舷边,对着水下最密集得黑潮,狠狠把两根金属棒捅了下去。
滋啦啦啦啦!
幽蓝色的电弧在水下乱窜,像一群发狂的雷蛇。
被直接电到的水龙须瞬间蜷缩焦黑。
一股蛋白质烧焦味直冲脑门,攀在船帮上的几缕也抽搐着松开了些。
“管用!”缩在角落的李学军居然还有胆子嚎一嗓子。
不过,这下捅了马蜂窝了。
水下那团巨大的吸血毯,被彻底激怒。
船底像是被远古巨兽的拳头狠狠砸中,整个船体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猛地向上抛起。
我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腰间的旧伤像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疼得我眼前发黑。
冰冷腥臭的湖水劈头盖脸浇下来,呛得我直咳嗽。
船身重重砸回水里,冰冷的湖水又灌进来一截。
无数细密的水龙须,更疯狂地向上喷涌,瞬间就把我们的铁船裹成了黑色的茧。
视线里全是扭动缠绕的水龙须。
“麻醉枪!”陈为民叫道。
我见杜建国正在电击,无暇他顾,便抄起粗管枪,对着水下巨影的大致方向就扣了扳机。
噗。噗。噗。
几支麻醉镖射进浑浊的水里,却做了个无用功。
麻醉镖要么被涌动的水龙须中途缠住,要么勉强扎在那层又厚又脏的毛发层上。
几支镖像可笑的装饰品,挂在毛发丛里晃荡。
更多的水龙须缠上了李学军的脚脖子,他叫得像挨宰的猪。
叶丽娟被绊倒。
杜建国挥舞着匕首砍断几缕,可更多的涌上来。
刘教授拿着强光手电乱照。
金老板还站着,西装湿了大半,居然泰山崩于而岿然不动。
正在我努力想办法驱赶水龙须时,一声闷响,伴随着剧痛,毫无征兆地从我侧脸炸开。
是李学军。
他蜡黄的脸上肌肉扭曲,眼球上翻,只剩下浑浊的眼白,嘴角不受控制地流着涎水。
刚才我脸上挨的那一拳,就是他打的。
力道大得出奇,完全不像那个干瘦的老头,想来是水龙须的力量。
我眼前金星乱冒,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向后栽倒。
咚!
后脑勺狠狠磕在冰冷坚硬的船舷铁板上。剧痛瞬间席卷了整个头颅,温热的液体立刻顺着发际线、脖颈流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