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铁锈味瞬间盖过了湖水的腥臊和蛋白质的焦糊。
船板上积着没过脚踝的的湖水,我摔进去,水花四溅。
殷红的鲜血从我破裂的头皮涌出,迅速在浑浊的积水中晕染开来,形成一缕缕蜿蜒的血丝。
就在我的血融入积水的同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恐怖的黑色水龙须,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烫到。
接触到血丝的水域后,那些疯狂扭动的黑丝猛地一僵。紧接着,如同潮水般飞速地蜷缩后退。
它们放弃了近在咫尺的猎物。
船板上,以我摔倒的位置为中心,瞬间清空出一小片区域。只有浑浊的积水和其中刺目的血丝。
李学军打完那一拳后,像被抽掉了骨头,瘫软在地,翻着白眼抽搐。
我的血,像无形的火焰,灼烧驱散了那些致命的水龙须。
然而,我的危机并未解除。
摔倒时巨大的冲击和头部的剧痛让我意识模糊,躺在积水中无法起身,冰冷的积水瞬间淹没了我的口鼻。
但是……
预期中那种肺部撕裂的溺水感,并没有如期而至。
口鼻被浑浊腥臭的湖水完全淹没,可我……竟没有呼吸困难?
一股冰凉的水流,从身体两侧……不,更确切地说,是从腰间那两道火烧火燎的旧伤处,涌了进来。
同时,一股带着温热的气流,又从腰侧的伤口处挤了出来,在水里形成细碎的气泡。
就像鱼鳃在开合。
腰间像是被捅出来的伤口,此刻正传来一阵阵清晰的呼吸开合感。
它们在吞吐水流。
“谢天!”杜建国嘶哑的吼声穿透水波传来。
紧接着,一只铁钳般的手猛地抓住我的衣领,将我从积水中拽了起来。
“咳。咳咳咳!”我脱离水面的瞬间,口鼻重新夺回控制权。
此时,我发现金老板这老狐狸,不知啥时候戴上了一副密封得严严实实的橡胶手套。
动作还是那么不紧不慢。
他飞快地打开一个特制的金属罐子,罐口带着吸盘,小心翼翼地把罐口,探向动弹不得的水龙须。
罐口猛地一吸,几缕僵直的水龙须瞬间被吸了进去。
“金先生!你干什么!”刘教授猛地扭头,正好看见这一幕。
他镜片后的眼神像被抢了崽的狼。
他一把抓住金老板拿着罐子的手腕,怒斥道:“现在不是采样本的时候。你想害死所有人吗?”
金老板的动作被硬生生打断。
他抬起头,脸上的笑没了,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强硬。
手腕一翻,居然轻易就挣脱了刘教授的手,声音还是那副港腔:“刘教授,冷静呀。机会难得。这些样本,才是真正的价值。至于危险……不正在谢医生掌控中么?”
“放你妈的屁!”刘教授彻底撕下了斯文,伸手就抢。
水下那被激怒的巨影,似乎感觉到了阻碍在减弱,开始再次搅动起更汹涌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