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惨烈的数字,让我心中一跳。
“现在我要去望峡关调查,顺便看望看望你。”刘教授道、
“您不会又是想拉我入伙吧?我可不去,我胆小,害怕!”我连忙未雨绸缪拒绝。
刘教授微微一笑,刚想说话,公文包里的大哥大电话响了。
他出去接了个电话,又跟我说马上会来再找我,然后匆匆离去。
我打定主意不去。
四百多人的伤亡,如果是某种ua,那该多么可怕!
我一个小小的乡镇医生,还是过自己的安稳日子吧。
刘教授临走前留下了那台录音机,让我好好听听。
我听了几次。
每次听,那混杂着哭嚎与咆哮的恐怖音浪都让我的心脏阵阵紧缩。
船长李建国最后那句带着哭腔的嘶吼,尤其让我不寒而栗。
“我看到我老婆了,她三年前就没了啊……”
这与卫生院里那三个幸存者的症状,几乎如出一辙。
他们都在幻觉中,看到了自己内心最亏欠的人。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
它能精准地撬开每个人内心最深处的伤疤,用最痛苦的记忆,将人逼上绝路?
如果不是相柳素作祟,那又会是什么?
四百一十二人……
这个数字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口。
第二天上午,卫生院里来了两个有些特别的探望者。
那是一对父女。
父亲约莫五十出头,皮肤是被江风和烈日侵蚀出的古铜色。
脸上的皱纹深得如同刀刻,一双眼睛里透着常年与风浪搏斗的警惕与疲惫。
女儿则年轻许多,大概二十岁上下,扎着一条马尾辫。
姑娘眉眼清秀,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眼神里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惊惶。
他们自称姓周。
父亲叫周山贵,女儿叫周小翠。
“医生,我们是从报纸上看到消息,说你们这儿救了几个东方明珠号上的人,就想过来看看,认不认识。”老周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口音,搓着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显得有些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