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将他们带到了病房。
这是一个三人间。
三个人都在昏睡的。
他们扫了一眼,便冲到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病床边。
看来他们是亲戚。
我跟他们闲聊了几句,得知中年男人是周山贵的妹夫,名叫汪前程。
多年前周山贵的妹妹和妹夫汪前程吵架,气得离家出走,结果一不小心,被货车撞死了。
因此周山贵恨妹夫汪前程入骨。
汪前程也常常自责,后来没有再娶妻。
如今关系缓和了一点,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
而他们都是事发水域附近望峡关镇的居民。
正好周山贵父女在省城打工。省城距离我们龙口镇并不远,得了消息,就来探望。
我终于好奇,打听了一下那片水域以前有没有怪事发生。
“那片江,一直都不太安宁。”周山贵含糊地说了一句,便不愿再多谈,只是反复叮嘱女儿不要乱跑,然后守着妹夫,等他醒来。
看来周山贵似乎知道些什么,但他那副讳莫如深的模样,显然是对我这个外人充满了戒备。
傍晚时分,卫生院结束了一天的忙碌。
吃过晚饭,我和雅晴在院子里散步消食,正巧碰上杜建国在跟几个本地的病号家属吹牛。
这时,汪前程病房那边传来一阵喧闹声。
我循声望去,正看到周小翠正在打水,看样子是准备洗头。
她刚刚刚撕开袋装洗发水的包装,身后就传来一声怒喝。
“作死啊!你个疯丫头!晚上洗头?!快把水给我倒了!倒了!”
老周从病房冲了出来,一张古铜色的脸瞬间褪去了血色,变得煞白。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扑过去,一把夺过女儿手里的脸盆,不由分说地将一整盆清水全都泼了。
小翠被他这一下搞得又气又恼,脸涨得通红。
我看得莫名其妙。
为啥晚上不能洗头?
难道周小翠还在坐月子?
老传统都说坐月子的女人不能洗头。
“爸!你干什么呀!这里是龙口镇,又不是咱们望峡关!哪来那么多臭讲究?身上黏糊糊的,难受死了!”小翠跺着脚,满脸都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