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褚昭是经历过的,他非常有耐心,也用尽自己的一切关系,去帮她解决问题。
但在技术和感觉上,还得她自己有本事迈过去。
许游走出来的比褚昭想像中的还要快,她纠结时很痛苦,但那时间并不长,早在她十几岁时,生活就教会了她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
他们的生活虽然经历了这番波折,但似乎并没有到伤筋动骨的程度。
有那么一段时间,褚昭几乎自欺欺人的觉得,他是可以接受这种转变的。
但事实很快就证明了,他太高估自己了。
过去的关系并不是说断就能断的,褚昭在摄影圈有太多的朋友和客户,他们有彼此的朋友圈和微博,只要点开就会看到这个圈子里的故事和动态。
那每一条,都是一根稻草。
每一天,都会压下来几根。
心里的不甘、痛苦,越积越多。
直到两个月后,林忻的丈夫去世。
结果才办完后事,林忻就带着他的骨灰消失了。
褚家只查到林忻买了一张去法国的机票,但是当褚家人赶过去时,林忻却并没有回原来的住所。
可能,她一到法国就转去了别的国家,她根本不希望任何人找到她,所以连手机号都注销了。
褚父告诉褚昭,不要急,他们会一直找下去。
但褚昭却说:“不用了,让她去吧。这里根本没有她留恋的东西,把她强行留下做什么?我不会离开公司的,你们也不需要用她来做筹码。”
林忻消失后,褚昭的心里更空了。
他失常失眠,午夜梦回时,总在自问,为什么他做不到和林忻一样狠心。
只要他够坚决,家里的责任不往身上扛,那么他完全可以继续过着和以前一样的生活,又或者。
他狠狠心,和摄影,和过去彻底断舍离,不再怀念,不再惦记,无情一点,那也很好。
最坏的结果就是像现在这样,喜欢的东西放下了,亲人离开了,此后许多年,都要生活在这个他不喜欢的牢笼里,处理他最厌恶的事,去维护那些虚假的人际关系。
现在唯一留在他身边的,就是许游。
唯一的,最初的,最纯粹的。
可是一想到许游,褚昭心里就开始犯慌。
哪怕是许游,似乎也注定了会离开。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
几个月后,褚昭接到一个国际快递,里面装着几本日记,和一封信。
包裹是一个在法国的艺术品经纪人寄给她的,她叫倪雨芬,褚昭并不认识,可倪雨芬寄给他的日记和信,却是林忻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