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球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裹挟着毁灭性的高温,直扑目标!那狂暴的光芒,将黑疫使那张被黑雾笼罩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
然而,预想中的剧烈爆炸、能量对冲、或者对方被逼退的景象,并未发生。
黑疫使只是极其随意地、甚至带着一丝慵懒地抬起了他那只枯瘦如柴、皮肤紧贴着骨节的右手。五指修长,指甲泛着一种不健康的灰白色。他就那么对着那颗足以融化钢铁、蕴含着我不顾一切释放出的全部生命能量的狂暴火球,轻轻张开了手掌。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
没有能量碰撞的闪光。
没有冲击波。
如同一个技艺精湛的哑剧演员,在表演“捏碎空气”。
就在他手掌张开、掌心正对火球的刹那——
那颗篮球大小、疯狂燃烧跳跃、蕴含着我所有绝望与愤怒的炽热火球,在距离他掌心不足半尺的虚空中,猛地向内坍缩!
不是爆炸,不是熄灭,而是…湮灭!
所有的火焰、所有的热量、所有的狂暴能量、所有的光和声,在百分之一秒内,被一股无形无质、冰冷到超越绝对零度的力量,强行压缩、吞噬、归于彻底的虚无!连一丝青烟、一缕热风、一点残留的火星都没有留下。仿佛刚才那狂暴的火焰、灼人的热浪、翻飞的纸张,都只是一场过于逼真的幻觉。
咨询室内,炽热的空气瞬间冷却下来,快得令人窒息。只剩下电脑主机风扇徒劳的嗡鸣、我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以及那令人绝望的、冰冷的死寂。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衬衫,冰冷地贴在皮肤上。巨大的脱力感和深入骨髓的恐惧让我几乎瘫软在椅子上。完了…彻底完了…差距如同天堑…在他面前,我连一只试图用火星烫伤巨龙的蝼蚁都算不上…
我绝望地、僵硬地抬起头,目光对上那双凝固的、吞噬一切光线的漆黑孔洞。那双“眼睛”依旧毫无波澜,平静得可怕,仿佛刚才只是掸去了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就在这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绝对死寂中,一个冰冷、平缓、毫无抑扬顿挫,却又清晰得如同直接在我脑髓深处响起的声音,从那团流动的黑雾后面传了出来:
“李玉奇施主,”
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那冰冷的声线里,极其生硬地、试图挤出一丝可以被理解为“温和”或“友善”的语调,但效果却比纯粹的冰冷更加令人毛骨悚然,如同金属在冰面上摩擦。
“不必如此…紧张。”
他微微向前倾了倾枯槁的身体,那笼罩面部的黑雾似乎也随之流动,那双漆黑的“眼睛”仿佛能洞穿我的灵魂。
“贫僧此来,并非为寻仇隙,亦非为降灾厄。”
他再次停顿,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那冰冷的声线努力地、笨拙地,试图营造一种推心置腹的氛围,却只让人感到更深的寒意。
“而是…诚心诚意,想与尔等,”他缓缓地、清晰地吐出那石破天惊的字眼,
“交个朋友。”
黑疫使那句“交个朋友”,如同在死寂的冰湖上投下了一颗烧红的铁球,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足以冻结思维的、荒谬绝伦的冰浪。
我僵在吱呀作响的转椅上,大脑彻底宕机。捏灭我拼死一击的火焰如同拂去微尘,然后说要交朋友?这比直接杀了我还让人难以理解!恐惧被一种巨大的、难以消化的荒诞感冲淡,我张着嘴,像条离水的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双纯粹的、吞噬光线的漆黑“眼睛”平静地“注视”着我,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只是询问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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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令人窒息、荒谬绝伦的死寂即将凝固时——
“哐当!!!”
头顶的天花板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伴随着木屑和灰尘簌簌落下!阁楼的薄木板门像被攻城锤砸中般轰然碎裂!一道带着凶戾金芒的身影如同炮弹般砸落下来!
“哪个不长眼的腌臜玩意儿敢闯俺老孙的地盘?!找死!!”
齐天!他显然在楼上察觉到了那股冰冷死寂的恐怖气息,不顾一切地冲了下来!他赤裸着精悍的上身,汗水在古铜色的皮肤上流淌,肌肉虬结贲张,手里紧握着他那根已经有些扭曲变形的不锈钢晾衣杆——显然刚才在上面,这就是他的“如意金箍棒”。那双燃烧着怒火的金色瞳孔,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办公桌前那个散发着绝对不祥气息的灰色身影。
他落地瞬间,恐怖的妖气(虽然只有大闹天宫时的百分之一)如同无形的冲击波横扫整个咨询室!灰尘激扬,纸张再次狂舞!他手中的晾衣架带着破空尖啸,直指黑疫使的后心!杀气腾腾,势若奔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