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块浸了墨的绒布,缓缓盖在上。
林渊坐在出租车后座,看着窗外的柏油路渐渐被蜿蜒的山道取代,最后停在一扇雕花铁门前。
门柱上的铜灯泛着昏黄的光,照得“回梦山庄”西个字像浮在雾里。
“先生,到了。”司机的语气带着敬畏。
这地方在本地是个传说,据说只有真正的大人物才能踏进来。
林渊付了钱,刚推开车门,铁门就无声地滑开,露出里面铺着鹅卵石的车道。
道旁的樱花树落了满地碎粉,远处的别墅群藏在竹林深处,只隐约可见飞翘的檐角,像幅水墨淡彩。
“您是林先生吧?”一个穿月白色旗袍的女人迎上来,三十岁上下的年纪,发髻梳得一丝不苟,领口的盘扣系成朵精致的海棠。
其实十分优雅,像是高高在上的贵妇人一般。
身段摇曳柔软,水蛇腰一般的腰线让人移不开目光。
她的声音像浸过蜜的温水,却带着职业化的审视,目光在林渊的白衬衫和牛仔裤上转了圈,眼底闪过丝不易察觉的诧异。
林渊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是这里的经理,姓秦。”女人引着林渊往竹林深处走,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叩击声,“我们老板很少来山庄,今天特意约见您,倒是稀罕事。”
林渊没接话,只是看着两侧的竹林在晚风里沙沙作响,竹影在灯笼光里晃成流动的墨。
秦经理见他不搭话,又笑着补充:“回梦山庄是苏董的私人产业,平时只招待极重要的客人。
林先生看着年纪轻轻,不知是做什么的?”
她的语气里藏着试探,能让苏曼薇亲自出面的年轻人,要么是背景深厚的世家子,要么是手握重权的新贵。
可眼前这小子穿着普通,手上戴着表却不错。
这样的搭配有些奇怪,实在让人看不出底细。
林渊终于侧过头,嘴角勾起抹淡笑:“秦经理管得挺宽。”
秦经理的笑容僵了下,随即恢复如常:“抱歉,是我多嘴了。”
她不再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将林渊引到一栋临湖的别墅前。
别墅的门是整块梨花木做的,上面雕刻着繁复的缠枝莲纹。
秦经理推开门时,檀香混着茶香扑面而来,客厅中央的水晶灯折射出万千光点,照得红木家具泛着温润的光。
苏曼薇坐在靠窗的紫檀木椅上,手里捏着盏青瓷茶杯。
她穿件墨绿色的真丝旗袍,领口别着枚鸽血红的胸针,头发在脑后挽成个一丝不苟的发髻,露出修长的脖颈。
听到脚步声,她抬眼看来,眼底的锐利像淬了冰的刀。
“林先生,请坐。”苏曼薇的声音平静无波,没有了白天的那种惊慌失措。
在主场,她有这样的自信。
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尝尝今年的明前龙井。”
林渊在她对面坐下,却没碰茶杯。
“苏董约我来,不是为了喝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