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凌云睁开双眼的瞬间,两道凝练如实质的金色光束从他眸中迸射而出,整个帅帐霎时亮得如同白昼!
嗡——
腰间一直沉寂的君子剑,骤然发出一声清越欲裂的龙吟。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纵横的剑气!
只在刹那间,虚空中如同瞬间绽开了百余朵冰寒刺骨的雪花,星星点点。
君子剑如同拥有了生命,骤然分化出百余道森寒凝练的剑影。
每一道剑影都精确无比,如同最精密的机械,无声无息地悬停在踏入帐中每一位将领的眉心正前方。
冰冷的剑锋,距离他们的皮肉,仅有一寸之遥!
一丝丝凝成实质,如同钢针般刺骨的锋锐气息,冰寒地刺入每个人光洁的额头。
渗入骨髓!冻结血液!直抵灵魂深处!
这无声,纯粹由死亡锋芒组成的压制,比雷霆万钧更令人窒息!
刹那死寂,如同被无形巨锤同时轰击了所有人的双膝。
噗通!噗通!噗通!……
一连串沉重杂乱,如同擂鼓般的跪地声轰然爆发。
几十名守将,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与意志的双重压力,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齐刷刷跪倒一片。
沉重的肩甲、胸甲、护膝猛烈地砸在铺地的厚厚青砖之上,发出沉闷刺耳的撞击声。
豆大的冷汗如同开闸的洪水,从所有人额头、鬓角、后背疯狂涌出,顷刻间浸透了内衬的衣甲。
沿着他们极度扭曲的脸颊滚滚而下,重重砸落在冰冷的青砖地面。
昔日眼高于顶,目空一切的镇北侯“嫡系心腹”,此刻连抬一下眼皮去瞥一眼那剑尖的勇气都彻底丧失!
那一点寒光,已然成为他们整个世界唯一的焦点。
生与死,只在一线之间!
“萧将军饶命啊!我等知罪!知罪了!”
一个距离剑尖最近的将领几乎是嚎啕出声,声音扭曲变形,带着哭腔。
“属下该死!愿交出七成……不,八成!交出八成兵力立刻并入太平关军帐!”
“只求将军看在属下……属下京城尚有八十老母无人奉养的份上格外开恩,格外开恩啊!属下不敢死,更不能死啊!”
“将军息怒!息怒啊!”旁边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更是哭得涕泪横流,以头重重砸向青砖地面,发出砰砰闷响。
“无视蒋帅求援,坐视太平关危急!是我们猪油蒙了心,被萧……嗯,被那点安逸蒙蔽了双眼!”
“该死!我们都罪该万死!我们都愿献出兵权守护太平关,求您……求您念在我那牙牙学语,刚满周岁的小儿份上,开一条生路吧!求您了!”
他叩头如捣蒜,一下重过一下,顷刻之间额头就见了血。
萧凌云目光如两柄在寒冰中淬炼了万载的玄刃,带着令人窒息的审判意味,缓缓扫过这跪伏一地,如同待宰羔羊般的将官。
他沉默了数息,这短暂的沉默比雷霆更沉重地压垮着所有人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