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案狂笑,肥厚的巴掌将桌上碗碟震得叮当作响。
“哈哈哈哈!老子当是谁呢!原来就是那个给自家废物弟弟顶包的窝囊废?”
“太平关丢了吧?这会儿被揍得灰头土脸,想起来求爷爷告奶奶搬救兵了?迟了!门儿都没有!”
他挥动蒲扇般的大手,像驱赶一只讨厌的苍蝇。
“去!告诉下面那个姓萧的小子!老子今日公务繁忙,不见!”
“让他从哪儿来,给老子滚回哪儿去!再啰嗦,休怪老子乱箭射死他!”
探子连滚带爬回到关墙之上,扯着发颤的嗓子,对着下方如同铁流横亘的玄黑色军阵喊,声音在旷野中显得异常微弱:
“赵……赵将军有令!不见客!请……请萧将军原路返回,改日……”
话音未落,城下军阵中,萧凌云唇边浮起一丝极淡却冰冷到极致的轻蔑。
未见他如何动作,脚下瞬间爆发出耀目的金色光晕,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举着他凌空而起。
身形悬停在半空,玄袍无风自鼓,猎猎作响。
他背负双手,如神只临世,漠然俯瞰着下方城头上那些如同受惊鹌鹑般蜷缩成团,面色惨白的威远关守军。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每一个人的耳膜,直抵心底。
冷冽刺骨,字字诛心!
“一群废物点心,也配身披我玄胤战甲?!既然赵将军不肯赏脸——”
他微微侧首,声音冷硬,如同冻土开裂,不带丝毫情绪地向下传达指令:“凌云卫!搭箭张弓!凡城头异动者,杀!”
“得令!”
陈平暴吼之声震彻云霄。
身后,千名精骑动作整齐划一,抽箭、上弦、开弓。
千张精铁强弓在刺骨晨风中,发出一片令人牙酸的“嘎吱”绞弦声。
无数簇闪着淬火蓝芒的三棱破甲箭镞瞬间扬起,在熹微的晨光中反射出一片密密麻麻,令人窒息的死亡光点,牢牢锁死城墙上每一个筛糠般颤抖的身躯。
弓弦满月欲崩,死亡的颤音弥漫了整个关前!
酒楼雅阁内,酒气依旧浓烈呛人。
赵阔狠狠啐出一口带着食物残渣的唾沫,满脸不屑地对左右心腹大肆嘲弄:
“看看!都睁开眼看看!那姓萧的算个什么狗屁玩意儿?不过仗着他那死鬼老子当年混了个爵位,又走了狗屎运蒙陛下青眼,才有了如今这点身份!”
“说穿了,就是皇家养的一条呼来喝去的狗罢了!等哪天陛下……”
他正唾沫横飞,得意忘形之际——
轰!!!
那扇紧闭,裹着厚厚朱漆的雕花实木房门,猛地炸成千万碎片。
木质锐利的碎片,如同暴雨梨花般激射向四面八方。
烟尘弥漫间,一道身影如雷霆乍现!
萧凌云仗剑而入,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钢锥,瞬间刺穿了缭绕酒气的浑浊空间,刺入了满桌错愕惊惧的眼瞳。
雅阁内杯倾盏碎,一片狼藉死寂。
“威远关守将赵阔,太平关血战,坐视同袍赴死,拒发援兵!你,可知罪?”
声若寒泉凝冰,不带丝毫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