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那股想要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缓缓地从蒲团之上站起身。
她那张涨红的俏脸,也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与“慈悲”。
仿佛刚才那场小小的“意外”,只是众人的一场幻觉。
她赤着一双晶莹剔透的玉足,缓缓地走到云逍面前,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云逍,声音平稳,不带丝毫的情绪波动:
“云施主,贫僧辩机,有礼了。”
“……辩机大师,有礼。”云逍也连忙回了一礼,心中却在疯狂吐槽:“好家伙,这心理素质,不去当演员真是屈才了。这脸皮厚的,估计都能跟凌风那小子拜把子了。”
辩机并未急于动手,她那双如同琉璃般纯净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云逍,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云施主,”她缓缓开口,声音空灵而悦耳,“贫僧此来,并无恶意。”
“前两日,听闻稷下书院有魔物问世,疑似佛门修士,佛主特差遣我等前来相询。”
云逍明白所谓佛主应当就是玄奘无疑,他疑惑道:“敢问佛子,如何得知此事?”
西域佛国向来不问世事,尤其近五百年来,太宗灭佛之后,中原大胤皇朝所据,佛门寺院少之又少,这佛子得知这魔物或者八戒的信息怎么如此之快?
要知道西域佛国路途遥远,这还不到五天,佛子竟然直接带着使团到达了京城,想来也是有极速秘法加持,但是这消息一去一回,佛门好快呀。
佛子微微嗪首,道:“此乃佛主口谕,谕称,佛门四至高之一,净坛使者即将回归,命我等接引!”
佛门四至高?看来就是西行的师徒四人了。
云逍开口道:“敢问佛门四至高都有何人?”
刚说完,云逍就感觉自己冒昧了,因为面前的这个漂亮小和尚佛子摇头不语,显然不愿谈论此事。
云逍心中更好奇了。
他索性也不再装傻,而是露出了一个充满了“求知欲”的表情,反问道:“大师,晚辈也很想知道我体内的这位高僧来历”
“说实话,”他摊了摊手,一脸无奈,“我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我丹田里安家落户了。不仅不交房租,还天天在里面开派对,搞得我神魂不宁,夜不能寐。您说,我冤不冤?”
辩机:“……”
她那总是平淡无波的脸上,似乎极其微弱地抽搐了一下。
“而且,”云逍继续“诉苦”,“他老人家精神状态也不太稳定,一会儿喊着‘师父’,一会儿又念着‘师兄’,嘴里还时不时冒出几句听不懂的佛经和……让人很想揍他的魔音。我这小小的丹田,都快被他折腾成‘精神病院’了。”
他看着辩机,极其“真诚”地问道:“大师,您是高僧,佛法精深。您能不能告诉我,我这体内的‘至高’到底是什么来头?还有救吗?要是实在不行……能不能帮我把他给‘请’出去?房租我不要了,我还倒贴他搬家费!”
辩机看着云逍这副“苦主上门求助”的模样,听着他那番充满了“市井气”和“小市民烦恼”的抱怨,饶是以她那修炼了多年的佛心,也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他,是我佛门一位极其重要,也极其……特殊的护法。其名……已不可言。其过往……亦是禁忌。”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有些深邃:“至于能否将他‘请’出,贫僧也无十足把握。需得先探查清楚他如今在你体内的具体状况,以及那侵染他佛性本源的魔气,到底源自何方。”
“所以,”她看着云逍,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还请云施主配合。让贫僧……入你识海,探查一二。”
来了!
云逍心中一凛。
他知道,这才是对方真正的目的。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魏知。
魏知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甚至还极其不雅地打了个哈欠,仿佛对眼前这“紧张”的交锋毫无兴趣。但他那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却闪烁着一丝不易察察的精光,显然是在告诉云逍:“小子,别怕,有老子在呢。大胆地让他看!我倒要瞧瞧!这小尼姑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得到了老大的“默许”,云逍的心也彻底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