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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腐朽心脏中的遗迹（第3页）

当那冰冷的数据洪流涌入墨衡意识的瞬间——

轰！！！

他覆盖着金属的整个身躯如同被亿万伏特的电流贯穿，猛地僵直！面甲后那只仅存的血肉之眼瞬间瞪大到极致，瞳孔深处倒映出的不再是眼前的遗迹，而是…被强行撕裂、涌入的、属于他自己的、早已尘封的、最血腥最痛苦的记忆碎片！但这碎片，此刻却被赋予了冰冷的“上帝视角”，与归零者核心数据库中储存的、关于偃师母星毁灭的“实验记录”数据流…强行重叠、融合、播放！

他“看到”了！

——不再是模糊的闪回，而是无比清晰的、如同身临其境的全景再现！偃师议会辉煌的大厅！中央巨大的能量屏幕上，清晰地投射着一个被束缚在实验舱内的身影——一个面容与平台上苍白少女有七分相似、却更加成熟、眉宇间带着痛苦与倔强的年轻女性！她裸露的皮肤上，已经布满了细微的、闪烁着不祥光芒的裂痕！她的眼睛，一只漆黑如渊，一只混沌星云！正是墨衡记忆中那个失控的“终焉容器”！

——他“听到”了！不再是模糊的呼喊，而是清晰的对话！一个冰冷的、毫无情感的电子合成音（与此刻王座的声音同源！）在议会大厅回荡：“实验体‘墨晴’（moqing）…意识融合度72%…法则承载临界点突破…崩解加速…建议…立即执行最终净化程序…回收‘奇点’数据…”

——他“感受”到了！议会席位上，长老们脸上的震惊、恐惧、绝望！以及…他年轻的自己（墨衡），那张被金属覆盖了半边、尚显青涩的脸上，瞬间褪去所有血色的惊骇与无法置信的剧痛！墨晴…那是他唯一的妹妹的名字！

——最残酷的画面清晰得如同昨日！巨大的“净化熔炉”启动！刺目的、代表绝对秩序净化的白光瞬间吞没了实验舱中墨晴痛苦挣扎的身影！她那混合着绝望与不甘的尖啸穿透灵魂！画面视角冷酷地拉近，捕捉着墨晴身体在白光中寸寸崩解、化为飞灰的每一个细节！同时，冰冷的实验数据在旁边同步滚动：“奇点数据回收率…35%…失败…警告！实验体崩解引发法则连锁共振…母星核心防护失效…”

——紧接着，是墨衡记忆中那最痛苦、却从未如此清晰的一幕：母星生态穹顶如同脆弱的玻璃般连锁崩解！天空碎裂，熔岩般的地表能量喷涌而出！他疯狂地在化为火海的街道上奔跑，合金身躯被高温灼烧得变形！最终在一片燃烧的金属废墟角落，找到了蜷缩着的、只剩下小半截焦黑残躯的墨晴！她仅存的半张脸上，左眼（那只漆黑之眼）已经彻底化为一个空洞，而右眼（混沌星云）的光芒正在飞速黯淡。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一块沾满自己半凝固金属血液的芯片，塞进了扑过来的墨衡手中！芯片接触他皮肤的瞬间，墨晴残存的右眼中，那点代表她自身意识的微弱光芒彻底熄灭，化为一片死寂的灰白…冰冷的实验数据在旁边标注：“实验体‘墨晴’…意识湮灭…奇点数据逸散…母星毁灭程序…完成。”

“不——！！！”

现实与记忆的双重酷刑彻底撕裂了墨衡的灵魂！他覆盖着金属的身躯爆发出非人的、混合着金属扭曲与血肉撕裂的恐怖哀嚎！这哀嚎穿透面甲，如同濒死巨兽的悲鸣，响彻整个遗迹空间！他猛地抱住了覆盖着合金的头颅，高大的身躯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重重地、失控地跪倒在冰冷的金属尘埃之中！那只裸露的血肉之眼，泪水混合着血丝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覆盖着金属的手指深深插入尘埃下的合金地板，硬生生抠出五道扭曲的凹痕！

“是她…是它！归零者…用晴儿…用我的妹妹…做实验！”墨衡的声音不再是金属的冰冷，而是被彻底碾碎灵魂后、混合着血泪的、嘶哑到极致的咆哮！尘封的灭族之痛与至亲被当成实验品、在眼前化为灰烬的终极残酷真相，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撕碎了他所有理性的壁垒！偃师氏的血仇，墨晴的血仇，此刻有了清晰而冰冷的名字——荆棘王座之上，那归零的首脑！

“权限…检测…个体：墨衡…基因序列匹配…实验体‘墨晴’直系血缘…权限等级…次级管理…”就在墨衡被痛苦彻底吞噬的瞬间，那冰冷宏大的声音再次从王座深处响起，毫无情感地宣读着一条信息。同时，那巨大的培养罐罐壁上，靠近墨衡跪倒位置的地方，幽光闪烁，竟然短暂地投射出一个模糊的、由数据流勉强勾勒出的身影轮廓——依稀能辨出墨晴年轻时的面容轮廓，但那双眼睛，却同样化为了冰冷的、旋转的数据漩涡！这残影，如同归零者最残酷的嘲讽，冰冷地悬浮在墨衡面前！

“晴…儿…”墨衡覆盖着金属的面甲抬起，那只血肉之眼死死盯着罐壁上那由冰冷数据构成的妹妹残影，瞳孔因极致的痛苦和暴怒而缩成了针尖！最后一丝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吼——！！！”

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混合着金属咆哮与血肉怒火的恐怖嘶吼从墨衡喉咙深处爆发！他覆盖着金属的身躯猛地从地上弹起！周身的合金甲胄关节处，所有的安全限制阀瞬间被内部狂暴的能量冲开！刺眼的、代表能量严重过载的赤红光芒从他甲胄的每一条缝隙中疯狂透射出来！裸露在外的金属手臂上，精密的齿轮结构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以超越极限的速度疯狂运转、变形！他不再是一个偃师氏的首领，而是一台被彻底点燃了复仇核心的、失控的杀戮机器！

“归！零！者！”每一个字都如同从熔炉中淬炼出的烙铁，带着焚尽一切的恨意！墨衡覆盖着金属的脚掌狠狠跺在合金地面上，留下一个熔融的脚印！他无视了那巨大的培养罐，无视了亿万冰冷的数据之瞳，赤红过载的合金身躯带着一往无前的毁灭气势，如同失控的陨星，悍然撞向那幽光流淌的暗紫色晶体王座！目标——王座深处，那冰冷的首脑意识核心！他要将这座吞噬了他妹妹、吞噬了他整个文明的腐朽王座，连同其上的主宰，彻底撕成碎片！

与此同时！

指尖点在培养罐壁上的苍白少女，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那异色的眼眸中，左眼的死亡几何体与右眼的腐烂星云，在墨晴记忆数据洪流的疯狂冲击下，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死水潭，开始剧烈地波动、扭曲！那点在她意识深处艰难闪烁的透明奇点光芒，如同暴风雨中的灯塔，光芒急剧闪烁，疯狂地吸收、解析着这汹涌而来的、关于“终焉容器”制造、失控与毁灭的庞大、冰冷、残酷的数据流！每一次吸收，都让奇点光芒微微壮大一丝，也让少女覆盖身体的银白辉光随之波动、增强！她的身体表面，那些被暂时抑制的崩解裂痕深处，逸散的星光似乎被某种力量强行收束，湮灭的混沌漩涡旋转得更加有序…一种微妙而危险的蜕变，在这数据洪流的洗礼中悄然发生！

姚辰强忍着意识中数据洪流的冲击，看着狂暴冲向王座的墨衡，又看向指尖点在罐壁上、身体剧烈波动、仿佛在进行某种危险蜕变的苍白少女，眼中寒光爆闪！他猛地抽出腰间的能量刃柄，古老的太极图腾瞬间在刃身显化！他知道，最后的决战，在血泪真相揭开的这一刻，已然爆发！而胜负的关键，或许就在那少女指尖链接的数据核心，以及…墨衡这焚尽一切的复仇冲击能否为王座的毁灭，撕开一道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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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回预告：**过载铁拳轰击法则王座，数据核心反噬撕裂墨衡神经！少女瞳孔深处几何重组，终焉指令权限竟遭窃取？辰砂燃魂余烬苏醒，星尘低语指引最终破局密钥！

第三节

##权限的窃火者

“归！零！者！”

墨衡的咆哮混合着金属扭曲的悲鸣与焚尽灵魂的怒火，如同失控星舰的引擎尖啸，撕裂了遗迹空间粘稠的死寂！他覆盖着合金的身躯彻底化为一团赤红过载的能量风暴，甲胄缝隙喷涌出灼热的光流，裸露的金属臂上精密齿轮在极限转速下发出刺耳的哀嚎！复仇的意志驱动着这具濒临解体的机械之躯，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无视了王座散发的恐怖威压，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狠狠撞向那幽光流淌的暗紫色晶体王座！

“清除…威胁…执行最高指令抹杀…”王座深处，冰冷宏大的电子音毫无波澜。数道比之前更加粗壮、由纯粹法则否定构成的幽暗触须瞬间凝聚，如同深渊巨蟒的毒牙，撕裂空间，精准无比地刺向狂冲而来的墨衡！触须尖端萦绕的抹杀意志，足以瞬间湮灭星辰！

轰！！！

赤红的机械复仇者与幽暗的法则毒牙狠狠撞在一起！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法则层面最凶险、最致命的侵蚀与湮灭！

嗤嗤嗤——！

墨衡覆盖着合金的铁拳，裹挟着过载熔毁的赤红能量，狠狠砸在一条法则触须之上！预想中的穿透并未发生！拳锋接触的瞬间，那幽暗触须表面的法则结构如同被投入岩浆的冰棱，剧烈扭曲、波动、发出刺耳的湮灭尖啸！构成触须的“否定”法则被墨衡拳锋上焚尽一切的、混合了偃师氏最高能量熔炉技术（源自生命织机芯片过载）与纯粹复仇意志的狂暴能量短暂地“干扰”了！赤红的能量如同跗骨之蛆，顺着触须表面疯狂蔓延、侵蚀！

“呃啊——！”墨衡覆盖着金属的面甲后爆发出痛苦的嘶吼！虽然他的攻击暂时干扰了触须的法则结构，但触须核心那抹杀一切的意志洪流，也如同亿万根冰冷的毒针，顺着他过载的机械臂，狠狠刺入了他与生命织机芯片深度融合的神经回路！冰冷的、代表着绝对秩序抹杀的程序指令，混合着妹妹墨晴在净化熔炉中化为飞灰的残酷数据画面，如同病毒般疯狂冲击、撕裂着他的意识！他的合金身躯在半空中剧烈痉挛，赤红的光芒明灭不定，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法则与精神的双重反噬彻底撕碎！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僵持与反噬中！就在王座将绝大部分“注意力”和力量用于压制、抹杀墨衡这疯狂复仇者的瞬间！

指尖点在巨大培养罐壁上的苍白少女，她那剧烈颤抖的身体，陡然平静下来！

她异色的眼眸深处，左眼那冰冷运行的死亡几何体结构，右眼那腐烂搏动的混沌星云脉络，在墨晴记忆数据洪流和归零者核心权限数据库的双重冲击下，非但没有崩溃，反而开始了…一场超越想象的高速解析与重组！

左眼的绝对漆黑深处，那些代表反宇宙极致秩序的死亡几何体，如同最精密的积木，在某种更高意志（奇点光芒）的引导下，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拆解、旋转、重新拼合！每一次重组，都更贴近归零者核心数据库中储存的、关于“终焉指令”最高权限的冰冷结构模型！

右眼的混沌星云漩涡中心，那些污秽搏动的脉络，同样被强行梳理、规整！混乱狂暴的生机被引导着，化作无数纤细却坚韧的能量流，如同最灵巧的刻刀，精准无比地沿着左眼正在重组的几何体结构边缘进行“蚀刻”与“填充”！这是正宇宙混乱生机对反宇宙绝对秩序的…强行“适配”与“模拟”！

少女的意识深处，那点透明奇点光芒如同超负荷运转的恒星核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光芒！它疯狂吸收、解析着墨衡以自身为代价吸引王座火力、创造出的这一瞬间“权限真空”和“数据接口”，更以自身为桥梁，将左眼重组的秩序权限模型与右眼模拟的混乱能量流强行统合！一个基于她自身独特存在、强行模拟归零者最高权限的、极其不稳定却真实存在的…“伪终端”，在她意识风暴的中心，被强行构建出来！

“指令…识别…异常…请求…最高…权限…复核…”王座冰冷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信号干扰般的波动！它对墨衡的压制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迟滞！它“感知”到了！在它核心权限数据库的边缘，一个陌生的、却又带着诡异熟悉感（模拟了部分墨晴的崩解数据特征）的“权限请求”正在强行接入！目标直指——“终焉指令”的核心控制协议！

这迟滞，这波动，对于在生死边缘挣扎的墨衡，如同黑暗中的一道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