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柳郎有什么感受?”越长风张开眼睛,指指他的胸前示意他用软硬适宜的肌肉为自己按摩。“本宫允许你说出自己的想法。”
柳孤城定定的注视着她,眸光深深,像不见底的深渊。
或许是眼下两人之间的坦诚相见助长了他的勇气,又或者是作为聚贤阁主的阴沈冷厉一面在这一刻浮面,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说:“我不需要这种施舍的‘爱’……我想要的是人与人之间那种平等的关系。”
越长风笑着在他身上捏了一下,没有生气,却是直接否定了他:“你需要的就是这种施舍的爱,还有人与人之间从来就没有平等的关系,所谓的平等只会带来痛苦。”
“自你出生以来便没有平等二字,也没有人愿意施舍你一点感情,你是柳家家主和主母的耻辱,没有人会对一个耻辱有半分同情,也没有人会将一个耻辱放在和自己同样的高度。”
“本宫不知道你这些年是如何走过来,只知道你学会了与那个把你当作耻辱的人虚与委蛇,借此回归柳家;你也学会了向本宫低头,来换得本宫为你排除异己、助你登上家主之位。可见你这一生都在学会顺从,学会把自己放在卑贱的下位来得到别人给你的东西。如果你当真把自己放在平等的位置上,又怎会得到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你的人生本来毫无意义,”她没有直接点破柳孤城曾经作为柳时言替身暗卫的事实,只是旁敲侧击的隐喻。“你生来没有自我、没有人格,从前的你一直都是为了別人而活,现在的你有了自己、有了意义,所得到的一切也不过是由旁人施予而来。”
柳孤城的眼里燃起了点点星火,他也不顾规矩,昂首倔强的道:“我的人生,不需要外人来为我定义!”
越长风的手搭上他的后颈轻轻掐着,虽不致于让他呼吸困难,却也让他感到无法忽略的压迫感:“是吗?”
她微微歪头,明媚亮丽的桃花眼像是真心不解的看着他:“那柳郎到底想要从本宫身上得到什么?”
“我想——”头两个字冲口而出,柳孤城却忽然打住。
两人之间沉默片刻。
越长风忽然抬脚,在金丝笼上重重一碾。
“呜呃——!!!”
柳孤城本已被玩得身心具疲,毫不留情的一脚更是让他软了身子。
“主人,请慈悲!”他不知是真是假的低下了桀骜不驯的头。
“方才在你屋里的时候,你快乐吗?”
柳孤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越长风不再是那副好声好气的温柔模样,脚下又是一碾,冷漠问:“忘了回话了?”
身上没有戴着金链,可平时上着“规矩”的部位彷佛隐隐作痛,让男人不禁身躯一颤。
“是,主人。”他下意识的回话。
“那就是了。”越长风轻蔑的笑。“既然你的痛苦和快乐,都是基于不平等的本质下由本宫所赐予。”
“那为什么不去直面这些由本宫施舍给你的痛苦和快乐呢?你这辈子本来就是充斥着痛苦——全天下的所有人都只会施加给你的痛苦,从来都无法解决也无法逃避,你能做的一直都只是面对。”
“当你从本宫给你的痛苦中也感受到本宫给你的快乐时,你便会感到归属感,你是从属于本宫的东西,本宫会继续施予给你,这就是你的意义。”
越长风大发慈悲的放松了手上和脚上的力度,玉指转而摩挲男人被蒸气和不忿烫得发热的脸。
她也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是最重要的一环,恶狼就算无法一举驯化,就像她可以让他下意识地跪下和回话一样,她也必须把“臣服”的价值观烙在他的“下意识”里。
“你以为爱是平等,那是因为你比任何人都缺乏真正的爱。你大哥已经死了,本宫和驸马所谓举案齐眉、平等的爱就是镜花水月,一点也不长久。”
“人人生而平等,那是就生命而言,千古英雄,偷生蝼蚁,都会平等地死。但在人活着的时候,面对另一个活人的时候,人与人之间便分了高下。”
“正如你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放在耻辱的位置上,本宫现在不过是把你重新放在奴宠的位置。而本宫可以向你保证,这个位置,绝对比你大哥的驸马之位长久得多。”
“因為人生在世,想要长长久久,需要的只有命令和服从。”
她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臣服于我,就是你的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