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丝坊的这场惊天血战,如同一颗投入京城这潭浑水中的巨石,激起的余波久久未能平息。
定国公府两名宗师供奉联手突袭,却一死一重伤,狼狈逃回的消息,在第二天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传遍了京城所有顶尖势力的耳中。
一时间,所有对听竹小筑和那颗神丹还抱有觊觎之心的人,都彻底熄灭了念头。
他们骇然地发现,那位由康亲王府护佑着的新晋的少年宗师七皇子,其战力之恐怖,手段之狠辣,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听竹小筑,仿佛一夜之间,从一块人人都想咬一口的肥肉,变成了一块烧红的、长满了剧毒尖刺的烙铁。
定国公府内,徐阶听着属下关于昨夜战况的详细禀报,那张清瘦的脸庞之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凝重的神色。
“一剑……败两名同阶宗师?”他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
“那是……南渊皇室的至高绝学《皇极镇世录》中的剑招!此等神功,非帝王血脉不可修习!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练成了?!”
“还有那个叫苏晓晓的丫头,”他看向一旁气息萎靡的“鬼手”杜预,“你确定,她是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的?”
“国公……属下……属下可以性命担保!”杜预脸色惨白,断臂之处传来的剧痛让他冷汗直流,“那绝非任何已知的身法或障眼法!那是一种……一种属下完全无法理解的手段!就仿佛……她根本不属于这个空间!”
徐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知道,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武力上的强行抹除,已经不再现实。
那个南渊钰,已经成了气候,再加上那个神秘莫测的苏晓晓,想要对付他们,必须用更“光明正大”、更无法抗拒的阳谋。
他眼中闪过一丝毒辣的精光,一个更为阴狠的计划,已在心中成形。
京城的暗流,因为这一场血战,暂时转入了水面之下,但一股更为恐怖的风暴,却在所有人都没预料到的地方,以雷霆万钧之势,席卷而来!
清丝坊血战后的第五日,当京城百姓还在津津乐道于少年宗师的威名之时,又一封比上次更加紧急、更加血腥的八百里加急军报,如同丧钟一般,再次从南境传来!
这一次,连飞行信鸽都没能飞回皇城,而是力竭死在了京城百里之外的驿站。
由驿站的换乘快马,一路跑死了七匹宝马,才将那封薄薄的,却重若千钧的军情,送入了金銮殿!
早朝之上,当兵部尚书用颤抖到几乎不成语调的声音,念出军报的内容时,整个朝堂,都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和彻骨的冰寒!
“……南……南境第二道防线,‘天门关’……失守了!”
“守将,威武大将军赵阔,及其麾下五万将士,与南宫桀的黑甲玄骑血战三日三夜,寡不敌众,全军……全军覆没!赵阔将军身中数十箭,依旧死战不退,最终被南宫桀……枭首示众,头颅悬于关前!”
“天门关一破,南境腹地再无险可守!南宫桀的十万大军,已化作一股无可阻挡的黑色洪流,兵锋直指……直指我大乾陪都,金陵城!一旦金陵失守,叛军便可沿江而下,直逼……直逼京师啊!”
轰——!!!
如果说,上一次的战败是震惊,那么这一次,便是彻头彻尾的……绝望!
天门关!
那可是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下雄关!
威武大将军赵阔,更是大乾军中宿将,以骁勇善守而着称!
连他都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