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闻。”
他走进,应了声,单手扯着领带的结。
“我怀小馒头了。”
他指尖颤抖,动作蓦地停下了,人停在原地,瞬间像石化了的雕像。
沈清言皱了皱眉,以为自己说的太隐晦了,纠正了说法:“我说,我怀孕了。”
周闻还是没说话。
沈清言起身,指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说:“周闻!我怀孕了!调理真的挺有效的。”
“爸,妈妈怀小馒头了。”沈卓冷静地坐在椅子上,气质越来越像周闻了,凝着眉头说话,眼神里是满腔寡淡的凉意。
“恩,”周闻扯开领带,表情看不出个究竟,没有兴奋,什么都没有,“你……”
“我要生。”沈清言知道他在想什么,和十多年前一样,“相信我,不会出事的。”
-
医院的走廊里。
沈清言哭天喊地地抓着病床的被单,表情狰狞,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头发丝全数被黏了起来,撕心裂肺地不知道是哭喊还是什么,只觉得疼得天昏地暗,疼得像世界末日。
周闻比她好不到哪儿去,脸色铁青,整张脸都紧绷着,拉着她的手,看她的指甲掐入自己的皮肤里,力气大有要掐断他手指的势头,浑然不觉,整颗心提起来,紧张和后怕的感觉铺天盖地,甚至仿佛都能感受到她的痛了。
他跟着医生,看到护士把沈清言挪到手术台上,双腿搁在上面,曲成大m型。
“啊——”
她每叫一次,攥着周闻的手就更使力,此时爆发出的无限潜能和力量几乎能把他手骨头给折断。
对周闻来说,这是一个世纪般长的时间,看着她痛得脸都憋红了,汗流得像雨一样,眼珠子瞪得老大,喊叫出的声音仿佛能震这医院三震。
“出来了出来了,女娃!”医生争相喊到。
“哭了没!”
医生刚问出口,红通通带着血的婴儿就很给面子的哭了出来。
“哇——哇——”细细的嗓音,声音却很大,很洪亮。
“母女平安。”
这四个字,重若千斤。
良久,沈清言被慢悠悠地推出去,杜冰和楚唐也等在门外,还有两家的父母。
杜冰笑嘻嘻地跟上来:“我让楚唐来提前感受一下。你说说你是什么感觉?”
周闻脸上的汗水还没收掉,抬起眼瞥了她一眼:“我要去结扎。”
杜冰一愣。
“哈哈哈哈哈哈哈!胆小的男人。”